張平南內政能力著實了得,把糧草兵器等安排得井井有條,各地的軍隊也在浩浩蕩蕩地開向五江,無數熱血男兒響應太子號召,趕來五江應征入伍,一切都在有條不紊進行著。
最遠的是南王龍雲天,但最早趕到的也是他。救父心切又熱血好戰的他親率五千精騎為先鋒,日夜兼程趕往北方,早在各地茫然無措之時,他就已經上路了。接到詔書後,更是全速趕往五江。
“老二,多年不見,你又壯了許多,練兵本事也增長了不少啊,看看你這些精銳,雖人困馬乏,仍能隊列整齊,腰板筆挺,緊握兵器,殺氣騰騰,不可小覷啊。”出城迎接的太子,一見麵就大聲稱讚,似乎怕龍雲天的兵士聽不到似的。
“哈哈,大哥你好毒,一見麵就拉攏人心,真是居心叵測啊。”龍雲天毫不客氣當麵指出。
“哪有?我這話可是字字發自內心,絕對是肺腑之言,不摻一絲虛假。”龍中天一臉正色,如果是別人,肯定會相信,可惜麵前的是最熟悉他的弟弟。龍雲天也不再爭辯,帶兵跟著入了城,兩人聊些不著邊際的風土人情,一派兄友弟恭的樣子。
入了府宅,龍中天臉色一肅:“雲天,你在南方的情況如何?匪亂平定得怎麼樣。”
聞得兄長問這個問題,真是撓到龍雲天的心窩裏去了。龍雲天最自豪的就是在南方的幾年,快刀斬亂麻,屢戰屢捷,平定了當地土豪的作亂。把許多豪強誅滅後,龍雲天任命自己的親信擔任地方官,加強中央對地方的管理,為中央集權的道路立下了巨大的功勞。
一直以來,因為龍太祖是兵變得的天下,為了避免戰亂,以及抱著徐圖漸進的思想,朝遷對地方官員的任命雖然都是那些科考士子,但地方實權很多都掌控在當地的大族、豪強手裏。為了避免過激的反應,隻要當地豪強名義上承認中央政權,朝廷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龍徽帝把龍雲天封為南王,除了有貶謫之意,也有倚仗他的武略,製壓蠢蠢欲動的南方土豪,加強中央集權。
南方那些家夥,以為龍雲天新來乍到,年輕可欺,也像對別的赴任新官那樣,聯合起來給龍雲天下馬威。他們舉行了盛大的迎接儀式,卻迎接儀式上,紛紛指桑罵槐,冷嘲熱諷。大意是說龍雲天無能、鬥不過太子,卻又不自量力,與太子爭權等等。
南王殿下本就性情剛烈,當場就怒斥了他們一頓,說他們挑撥離間,其中一個不知死活的,說了句,隻有笨蛋才會中挑撥之計。堂堂皇子殿下,除了皇帝,何曾有他人敢罵過?現在居然被罵作笨蛋,龍雲天一怒之下,把他給打了幾十大板,打得皮開內綻。以此為導火索,朝廷和地方豪族的鬥爭漸漸升級,最後兵戎相見。那些鬆散的烏合之眾當然不是熟讀兵書,久習戰策的南王殿下的對手,更何況,龍雲天帶有自己的本部親兵,五千精銳。
所有的這一切,不但龍中天深悉,為了威懾天下豪族,龍中天還安排了不少人專門宣傳,把龍雲天渲染成天下第一的名將。當然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龍中天還加了許多料,讓天下人都以為南王殿下是為了維護太子殿下的威嚴,為了兄弟情結而發怒的。那些豪族全是貪贓枉法、荒淫好色、無惡不作、犯上作亂、罪該萬死之徒。龍雲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巧妙安排,太子殿下是體恤愛民、仁愛世人的,而南王殿下則是太子殿下的執行者。
這個話題隻是為了擁有良好的會談氣氛,太子並不想太多地聽龍雲天的吹牛。他巧妙地扭轉話題:“雲天你打了這麼多仗,還剩下多少軍隊啊?”
“兄弟我共有五十萬大軍,這次救駕帶了十萬精銳,再加上各路勤王兵馬,不下百萬,想那契丹舉族不過百萬,定叫他亡族滅種。”龍雲天信心滿滿。
“驕兵必敗啊,兄弟。”太子輕輕地說了句,不讓南王辯駁,接著道:“軍力上的事不是問題,為兄顧慮的是眾將親屬及百官,乃至我們龍氏皇族皆失陷,此戰能有幾人大義為先,奮死力戰,還有,若契丹逼父皇下旨令我等退兵,又當如何決斷,方才不損皇室威儀,名正言順繼續決戰。”龍中天提出了頭痛已久,卻又不能對別的大臣提及的問題。
哈哈一笑,龍雲天信心不見絲毫動搖:“大哥過慮了,帝京失陷,我皇族威嚴盡掃,隻有以敵之血才能清洗耳恭聽此奇恥大辱,況大哥自居監國,得眾將認可,則有專斷之權,可不受父皇之命。還有,兄弟帶兵日久,深知兵性,軍士平時操練勞累,戰時亡命拚殺,每適戰勝,必大肆狂歡,攻下一城,其歡更甚。內戰尚有節製,外戰則燒殺淫掠,乃至屠城,無惡不作。除非絕頂名將,軍令森嚴,且又仁慈愛民,才會入戰不亂,秋毫無犯。古往今來,能達如斯境界的,亦不過屈指可數的寥寥數人。縱使兄弟我,也不得入圍。草原軍隊,豺狼之輩,劫掠成性。無論古時之匈奴、突厥,或今日之契丹、女真、室韋等族,概不例外,也無法例外。京中女眷,大多必已遭受淫辱,損毀名節,早就觸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