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元清麵前的,竟然是光沐雨!這不可能!這就是唐元清心中的第一反應。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之前按照要求,這裏應該是完全封閉的才對!唐元清不敢想象自己的計劃再一次出現了問題,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是為什麼!知道自己要進行對峙的人,除了鄢一鳴以外就沒有別人了,難道說······
他猛地回頭,鄢一鳴早就不在這裏了,現在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元清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了,光沐雨在朝自己跑來,他卻一步也挪不開。手臂沉重得就像是有千鈞重擔,明明看著國守自由的攻擊朝自己襲來,他卻感到無能為力——他沒有失算,是的,沒有!他相信這隻是緣於第二次的善意的背叛。信任,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的東西。人在危險狀態總是會選擇最保守的方式,就像是囚徒效應一樣,即使有放手一搏的機會,人們往往也隻會寧願放棄這次機會,而不願冒著風險去追求極致。
唐元清是一個保守的人,但是一切的前提都是建在不確定上的。在談判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不管是寧波的藥物還是對生命永存的理解,他都有信心能夠應對意料之外的情況,也就是說,他的能力早就已經淩駕於國守自由之上了。而鄢一鳴,並不知道唐元清到底做出了什麼樣的計劃,但是在他看來,剛剛發生了王虎雄和光沐雨的事情,唐元清很有可能會意氣用事——尤其是,當他看見這裏被唐元清布置得完全封閉,看上去就和要與國守自由決一死戰一樣,他不得不選擇留出一個豁口——唐元清相信他應該已經告訴寧波了,而光沐雨一定是在寧波照料下呆在醫院的,寧波一旦離開,憑借光沐雨的悟性,一定就已經知道自己這邊出了事情,而她想要偷偷跟著寧波到這裏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那一霎那,這些思考一下子衝擊了唐元清的大腦,這隻是下意識的分析,他本身沒有任何的意識。而此時此刻,光沐雨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一把把唐元清推開,迎麵撞上了國守拋過來的溶液。
“小光!”唐元清大叫一聲,但是已經晚了。隨著啪嗒一聲,洞穴裏的燈光一下子全滅了。“這是怎麼回事?”唐元清大聲說道,但是沒有人回答他。他能夠推測到應該是硫酸溶液腐蝕了臨時搭建的暴露在外界的電線,所以所有的臨時光源全部毀了。“誰讓你們這樣布置電路的!”唐元清憤怒地喊道,“這就是你們軍區的意識嗎?注意保護,進入備戰狀態!”
“冷靜!元清!”一束光射進黑暗的環境,那是寧波的聲音。“鄢教授給我們交代了這裏的情況,我們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他的聲音在黑暗裏顯得格外洪亮,“青銅神廟那邊的遺漏點已經全部查清了,但是國守留下來的怪物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我希望我們趕到的正是時候。”
“真不是時候!”唐元清吼道,“寧波,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什麼?”寧波被唐元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有什麼失誤的話我相信我們可以盡力彌補,至少我們絕對不會再讓群眾······”他的手電慢慢朝唐元清所在的地方移動,被光照射的地方,照亮了唐元清焦急的神情和蒼白的臉,在他的懷裏,是臉部已經慘不忍睹的光沐雨。
“光······”寧波驚愕地退了一步,“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還有什麼好問的!動手啊!”唐元清大聲說道,“國守自由出不去的!你們非自然現象研究所能夠把住門的,對嗎?你們比青銅鎮軍區的人要靠譜,是嗎?那就動手啊!”
“唐······唐主任······”光沐雨微弱的聲音從唐元清的懷裏傳來,唐元清立刻低下頭,看著模糊中依稀能夠分辨的臉,“不要······不要怪寧所······是我自己要跟過來的······”
“你為什麼要跟過來!”唐元清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甚至沒有力氣再重複一遍這令人歇斯底裏的問題。
“我不希望······再失去······你和他······很像······”光沐雨說到這裏就昏迷了過去,她僅僅攥著的手鬆開了,裏麵是一隻書簽和一張皺巴巴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