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壽春。
經診斷,二叔袁術傷勢嚴重神誌不清,屬於中重度中風兼腦血栓患者,不易長途跋涉前往冀州,老師荀彧建議,不如暫時返回壽春養病。二叔此時已經失去南陽,隻剩下揚州的淮南郡、廣陵郡、九江郡和廬江還有豫州汝南郡五郡之地,差不多占了揚州的三分之一,長江以南是孫策,西麵是荊州劉表,向北是兗州徐州豫州,都是曹*的地盤,要返回青州,下邳城是必經之路。
二叔已經神誌不清,經過我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診治總算是可以認出二嬸馬氏和他的兒子袁耀。
二叔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春寒料峭入夜深冷,微風輕撫著幹枯的樹枝,發出一陣陣淒涼而又瑣碎的沙沙聲響,聽來不禁讓人黯然傷神。二叔躺在舒適的龍床上,一點也感覺不到舒服,隻覺得這張床讓他難受的要死。臥室的門關著,從窗格子裏透進來,搖蕩的枯枝的影子,仿佛妖魔的鬼爪一伸一縮的想要捕捉人的生命。所有的侍婢奴仆都退出去,隻留下我和二叔,袁耀、袁胤、雷薄、陳蘭還有聞訊趕來的廬江太守劉勳、廣陵太守徐璆主簿閻象八個人。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用含糊不清的語氣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他手下人都愁眉苦臉,最後閻象道;“回稟陛下,現在情況很糟糕,曹*已經知道主公脫險,差人送書信給孫策,讓他突襲合肥,孫策的大軍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還有汝南太守劉辟聽聞主公遇險,立即緊閉城門似乎有自立之心。”
二叔大怒罵道;“一群混蛋,肯定是想瓜分朕——我的地盤,假如淮南讓曹*占了,我看他孫策還高不高興的起來。”
二叔怒道;“熙兒,把幾上的傳國玉璽拿過來——”我歎了口氣,生死關頭,他還是忘不了那燙手的傳國玉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塊爛玉自打現身那天起,真的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
我把傳國玉璽捧到二叔眼前,出乎意料的,二叔隻是斜眼看了看搖頭歎息一聲;“熙兒,此物從今日起由你保管,你把它帶會冀州去,交給大哥吧。二叔福薄難當大任。”
閻象道;“還有,聽說袁大將軍已經出兵黎陽,要和曹*決戰。曹*也已經親自北上官渡,並且派了東郡太守劉延駐守白馬,益壽亭侯於禁統兵進入延津城。與此同時,他還派了張遼,統兵五萬,由徐州攻壽春,要把我們趕盡殺絕。請主公早做決斷。”父親要出兵黎陽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可是沒料到這次他的行動如此迅速,看來官渡之戰真的要打響了。
二叔猛然間噴出一口鮮血,狠狠地用手敲擊龍床,大聲道;“我袁術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大家立即上來噓寒問暖,二叔臉色突然轉暗,喉嚨裏發出一陣嗚嗚嗷嗷狗受委屈時一樣的叫聲。雙手,拚命的向自己的喉嚨和胸脯處猛抓,頓時把脖子抓出好幾道血痕。所有人都傻了。我大驚失色,立即對陳蘭道;“陳將軍,快,取油燈來。”陳蘭不敢怠慢,緊走兩步,在龍床邊上的矮幾上,端起油燈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