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何安向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主動跟蕭舜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對蕭舜而言,燕何安居然會主動與他說話,這簡直就是破天荒的事了。
但他的問題,卻讓蕭舜也沉默了下來。
燕何安雖不是他的人,卻也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每次展示千術時,燕何安都看在眼裏。
蕭舜知道,有些手法可以瞞得過別人的眼睛,卻瞞不過燕何安。
在這種情況下,再想要找什麼借口敷衍,便是不尊重人家了。
“確實。”蕭舜沉吟了片刻後,開口應道:“別說一兩百萬了,便是比這再多十倍之數,隻要我要,都能在賭桌上贏回來。”
“但是,這錢好拿,也不好拿。”蕭舜道:“有些事,一旦涉足進去,便再也難以脫身。”
“我不想靠賭去贏錢回來,也是不想再沾惹太多的是非。”
蕭舜也十分真誠地回應著燕何安的話。
隻是,燕何安在聽完後,神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繼續直直地往前走。
不說話,裝高手?
蕭舜難得跟人說些心裏話,誰知道燕何安卻是一點表態都沒有。
這擱誰能受得了。
快步跟了上去,蕭舜繼續說道:“我不太想靠賭去賺錢,也是不想再去沾惹江湖是非,這點燕大哥應該能理解吧?”
說話的空檔,兩人已經並排走在了一起。
蕭舜一直偷偷觀察著燕何安的神態,看他有沒有異樣。
燕何安何等聰明的人,一聽便知曉蕭舜的心思。
本不想去理會蕭舜,但既然說到這裏了,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的事,你少打聽,對你沒好處。”
“別這樣啊。”蕭舜連忙追問道:“怎麼說,咱都是有著過命交情的,燕大哥要是有什麼難處,也可以跟兄弟說說嘛。”
蕭舜本意是想著,借著這個話頭,能從燕何安嘴裏套點什麼出來。
說不定能知道白天時,那兩個追擊他們的黑衣男女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什麼盯上自己。
但燕何安除了這一句話以外,無論蕭舜再說什麼,都是緘口不言。
蕭舜自討了個沒趣,隻得埋頭趕路。
俗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
蕭舜本意不想與賭坊方麵有太多瓜葛,隻是想利用他們把消息散播出去,最後才讓唐素菲把贏來的錢都輸回去給他們。
三教九流,永遠都是傳播消息最快的地方。
時間緊迫,蕭舜也是迫不得已,才用這種方法。
然而,他不想招惹是非,但有時候別人卻不是這麼想的。
就在他們一行三人剛離開賭坊的時候,立刻就來了幾個人,將原本骰子桌上的賭客都驅散了。
幾個臉色陰沉的人,把方才那打荷給叫到了一邊的小黑屋。
昏暗的小屋裏,站滿了人,中間的桌上上擺著一盞油燈。
豆大的火苗,是房中僅有的照明來源,使得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房裏的人,全都站在兩側,正中間唯一坐著的人,是一名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老者。
“奎爺?!”
打荷的被幾個三大五粗的壯漢帶到這裏,心裏本就發虛。
當其見到這名老者後,渾身一顫,雙腿如篩糠似的抖著,要不是邊上的漢子扶著,怕是都腿軟跪下去了。
“剛剛就是你在骰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