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琉身上依舊套著那侍衛的衣裳,頭發披了下來,淩亂而又狼狽。不知是夜裏冷風將她的心也給吹冷了,還是驚疑忐忑,她的臉如同擦了麵粉一般慘白,眼神卻很亮,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待望見坐在椅子上的容安,她眼神一亮,又抿住唇什麼也沒說。
“這就是縱火之人?”
晚春伸出一根手指,抬起跪著的紅琉的臉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嫌棄地嘖嘖了幾聲,漫不經心道:“長的妖妖媚媚,衣裳卻甚是狼狽。”她緩緩抽回手,居高臨下地盯著紅琉,不屑道,“說罷,為何要在書房縱火。”
紅琉死死抿著下唇,不欲說話的模樣,一雙眸子卻望向容安,帶著一絲微微的期盼和忐忑,似乎在等待容安幫她解圍。可容安隻安然坐在正座上,抿著茶,眼神不知落在何處,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賤婢,我如今還是安府的妾室,是半個主子。小小婢子敢以下犯上,出言挑釁,當真是該死。”紅琉眼裏閃過幾分失落,嗓音卻淩厲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晚春。她從未見過晚春,不知道這嚴肅臉蛋的姑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可瞧著她衣裳精致,三十多歲的年級,便猜測她是新進府的婢子了。
晚春眼裏閃過一絲怒意,正要開口譏諷,管家卻攔住了,直直地望向容安,笑眯眯道:“殿下,這縱火之人已經抓到了,人贓並獲,不知殿下準備如何處置紅琉姑娘。”
“殺了便是,敢謀害皇子,原本是要誅九族的,殿下寬容,隻取她一人性命。”晚春高高地昂起頭,“還不快謝恩?”
晚春如此大膽跋扈,仗著自己是景上華親賜的大宮女,連容安都不放在眼裏,竟然敢擅自替容安做決定。管家眼裏閃過一絲怒氣,想給晚春一個教訓,讓她吃吃苦頭才好。可容安卻像是十分不在乎的模樣,任由秦舒幫他擦著臉上的灰塵,懶洋洋道:“紅琉,是你縱的火?本王對你不錯,處處寵愛,你為何想殺本王。”
紅琉咬著下唇,心裏在極快地思索著。不過片刻她就想明白了,趕忙跪行到容安眼前,抱著腿哀哀哭泣道:“殿下,妾身知道殿下對妾身寵愛,妾身如何敢縱火。妾身隻想來見見殿下,想將妾身的委屈都說不出來,不料剛一過來,就見殿下的書房著起火來,妾身冤枉啊殿下。”
秦舒將帕子擱在春子手裏,輕輕擺擺手讓她退下,又歎了口氣,道:“殿下,妾身記得紅琉原本是被冄大人關著審問的,怎的大半夜的跑出來了。不過紅琉也是個可憐人,事情還未查明,殿下就放過她罷。”
秦舒還是一副膽小怯弱的模樣,如同最嬌弱的那朵花一般,在風中顫立著。晚春眼裏閃過一絲不屑,不等管家回話,冷聲道:“冄大人?可是大理寺少卿冄曰冄大人?我聽聞,紅琉的確被冄大人關在柴房裏。這夜深露重的,難不成是有人裏應外合,助紅琉出那柴房,去書房縱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