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又要經曆一次。
而跟他一樣經曆兩次這樣的折磨，且痛苦遠是他幾百倍的人，在火星上……
當吳天明在視頻通話中將蘇燦燦的情況告知沈星瀚後，他整個人定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吳天明看到屏幕上的人不動也不說話，還以為是信號中止了，不停地喊：“沈博士！沈博士！你能聽見嗎？”
半晌，沈星瀚才回過神來：“我在……”
這兩個字，抖得不像話。而說完，他的眼睛就模糊了。他真的很難接受，生命中最愛的兩個女子，竟然要以同樣的方式離開他。
“沈博士，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震驚。但時間有限，而且蘇小姐的生命關係到整個火星改造工程，咱們還是先理智分析一下，好嗎？”吳天明鎮定地安撫著沈星瀚。
沈星瀚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好，吳博士，需要我這邊做什麼？我一定全力配合！”
沒錯，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對於蘇燦燦來說，時間就是生命。而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放棄的。
吳天明繼續對著屏幕說：“沈博士，您是程冬女士身邊最親密的人。而蘇小姐在試住期間，與您相處的時間也最多。請您回憶一下，她們兩個在火星上是不是做過同樣的事，或者呆過同樣的地方？吃過同樣的什麼東西？”
“這個……”
沈星瀚極力回想，卻找不出什麼頭緒。畢竟，程冬登陸火星的時候，他並不在她身邊。
吳天明則繼續啟發：“我想，大概率應該是在‘天穹’外麵。因為程冬登陸火星的時候，還沒有建設火星城市。而你和蘇小姐不是經常去實驗田嗎？還有，你們九死一生的那次……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吸入了什麼？或者，吃了什麼？”
“天穹”外麵……沈星瀚皺起了眉。
他記起在蘇燦燦在生死關頭，摘掉了他們的氧氣麵罩，然後兩人輪流吸氧，那時候的確會吸入火星的天然空氣。但是常識告訴他，火星空氣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碳，對人體並不會產生危害。那就有可能是在某個特殊的地方……
忽然，程冬床頭上的那張照片闖入了沈星瀚的腦海——那張照片上，她沒戴頭盔！
沒錯，程冬和蘇燦燦都曾經在同一個地方直接呼吸了火星的自然空氣。那便是那座環形火山附近。
沈星瀚馬上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吳天明。
吳天明聽完，點點頭：“在火山附近，那空氣中就很有可能摻入了火山灰的成分。很有可能是火山灰裏的某種成分導致的結果。”
沈星瀚想了想，卻又搖搖頭：“不對，那時候我也摘了麵罩。按理說，我也應該吸入了火山灰。可為什麼，我沒事呢？”
吳天明想了想，說：“這個不好說，每個個體都有差異，也可能因為她們都是年輕女性。總之，我現在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還好，我在那座火山附近采集過土壤樣本。如果是火山灰的原因，就一定能找出化解的方法。你等我消息！”
“好，拜托你了，吳博士……”沈星瀚說完，含著眼淚，給吳天明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