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山上果然起火了。當桑德一行人到達冒黑煙的位置,也就是桑德家所負責管轄的山林片區時,他們看到樹林裏星星點點的有七八棵鬆樹正在整株燃燒。這些鬆樹是砥山特有的會在冬天落葉的鬆樹,此時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那七八棵樹一齊被引燃了。鬆樹被火焰包裹著,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黃色光球,不時還能聽到樹枝爆裂的劈啪聲,聽得人膽寒。但奇怪的是,整片森林裏,燃燒的就隻有這些鬆樹,其他的樹木,包括地上的雜草,甚至鬆樹根部長出來的蘑菇都沒有任何異樣,連被燒焦的痕跡都沒有。
“怪了,這山火為何沒有蔓延開來,怎麼隻有這些樹在燃燒,旁邊的植物就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眼前的一切過於怪異,弄得連裏長卡瑪都忘了裝深沉。他從小旋風上走下來,就要上前一探究竟。但剛走兩步,又覺得有些不合他的身份。於是咳嗽一聲,又換回原來那一副口吻,對身旁的侍衛拉瓦說道:“我忠實的侍衛呀,你應該去了解在我們的土地上發生了什麼。是精靈的怒火嗎?還是人類的罪惡。”
“想叫我做探路做小白鼠就直說唄,扯那麼多幹嘛。”
拉瓦心中雖然忿忿不平,但表麵還是裝著誠惶誠恐的樣子,高聲應和著——遵命,我偉大的主人。
“拉瓦,我想問一下,他一直這麼說話嗎?”
桑德在拉瓦耳邊輕聲打趣道。畢竟這不能讓卡瑪裏長聽見,呆會還得指著他滅火呢。
“偶爾也會忘記裝。比如剛才。”
拉瓦回過頭朝桑德做了個鬼臉。
“怎麼了?我的侍衛。”卡瑪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這就過來。”
再這樣下去卡瑪就要注意到桑德和拉瓦的小動作了。拉瓦見狀連忙握起手中的長槍,以平時訓練出來的標準戰鬥姿勢,撥開眼前擋住去路的雜草,小心翼翼地朝燃燒的鬆樹走去。
拉瓦正一步一步地靠近鬆樹,桑德也乘此機會走到卡瑪裏長身後,將自己腰稍微貓了貓,做出一副隨時聽候差遣的樣子。
卡瑪對桑德的禮數感到非常滿意,心情也變得不錯,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隻不過還是沒有回頭就是了。
“桑德,我沒記錯的話,這片區域是村子裏分配給你砍柴的對吧。”
“如您所言,裏長先生。”
“那這些日子裏你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嗎?”
卡瑪現在也許是在想著回去後怎麼和其他裏長說明情況。
“鄙人每天都按時按量來此處砍柴,同時守護著巫女賜給我們的山林。而直到剛才發現山火之前,鄙人的確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桑德如實回答。他沒有說謊的必要,雖然前幾年有個同村的傻瓜為了春天好種田在冬天一把火燒了自家山林,隨後由於火勢控製不了又去公社求助,最終被檢舉公審,落得個牢底坐穿的下場。但那時候山火的規模可不是桑德現在所見的可比,而且這麼詭異的山火,就算有人誣陷是他放的,估計村子裏也沒有人會相信。眼前這個裏長卡瑪雖然老是喜歡角色扮演,但是做起事來還算得上認真,他應該也不會認為桑德和這場山火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