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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黃昏,秋風微涼。無緣由地,皇城之中添了一絲肅殺之氣。
本是宮門落鑰之時,卻見攝政王攜四十人的護衛欲從北門入宮;紫袍金冠,凜凜威風。兩名守衛攔下蕭懿一行人的腳步,恭敬道:“屬下參見攝政王,王爺千歲!隻是此時宮中已快落鑰,不知王爺入宮所為何事?”
蕭懿垂眸冷笑道:“自然是——”話音未落,身邊護衛已率先行動,手起刀落,無一絲猶豫;眨眼間,結束兩人性命,“逼宮!”北門其他守衛見勢不好,忙驚慌大喊“來人”!
但蕭懿身邊親信如惡虎下山,豺狼出籠。不消片刻,血染北門。隻有一名守衛堪堪脫逃,可未逃出百丈遠,就見禁衛軍統領薑峰緩步向他行來。那名守衛如見救星一般撲上去抱住薑峰的褲腿哭道:“統領!攝政王、意、意圖謀反!咱們該如何辦?!”
隻見薑峰抽出腰間佩劍,麵冷如鐵的將那個護衛斬於劍下。蕭懿撫掌笑道:“本王沒想到薑統領也有這樣的一麵。”
薑峰拱手道:“為王爺之大計,下官願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甚好,宮中禁衛多少人願聽你之令?”
“半數以上。”
“哈哈哈哈!天、地、人,三者之利皆為本王所得,兵司馬指揮何成也歸入本王麾下,京城已是本王囊中之物!成事正是今朝!”
薑峰拱手道:“還請王爺下令。”
蕭懿隨即朗聲道:“眾軍聽令,殺入皇城!”蛟披金鱗,衝天欲化龍,振臂一呼,誰敢不從?蕭懿令眾軍兵分三路,以包圍之勢攻入皇城;最終於紫宸殿前彙合;途中若遇負隅抵抗者,誅之!
適時,隻聞殺聲震天,叛軍以破竹之勢逼近皇宮的核心。餘下的禁衛軍倒戈者有之,逃跑者有之,真正浴血拚鬥的不足五千人。
見薑峰已反,且副統領也為其所殺,倘若此時沒有一個領導者;這些禁衛軍們便會如同一盤散沙。寧越遂在隊伍中大喊道:“眾兄弟!且聽吾一言,國逢災劫,匹夫尚有責;咱們為血性男兒、皇城護衛,難道不應豁命拚殺,以衛我家國嗎?!區區叛軍,何懼哉!”
寧越的這番話確實振奮了士氣、鼓舞了人心。眾軍重整態勢,以背水之姿殺向敵軍。寧越明白,蕭璟之最關鍵一子尚未落下,塵埃落定之前,他便不能倒下;亦不能讓皇城淪陷!隻見他殺得雙目赤紅,衣袍染血;刀起刀落,如鬼神臨世。一時間,以一人之威懾住敵軍之勢。
可叛軍人數太多,奮戰的禁衛軍隻能且戰且退。戰圈也逐漸轉移到宣政殿前了!
景陽宮中,用過晚膳的韓夢鶯已經準備安置了。自上次差點小產後,她的身體就每況愈下,若不是各種上好的藥材、補品精心養著;恐怕早就一屍兩命。小娟小心翼翼的扶著韓夢鶯,突然一宮女戰戰兢兢的來稟報道:“娘娘,娘娘,不好了!攝、攝政王——”
孕婦的脾氣本就大,更何況韓夢鶯平日裏驕縱慣了,抬手就給那個宮娥一個耳光,道:“規矩沒學過?慌裏慌張的像什麼樣子!”
那宮女也顧不得疼,語帶哭腔道:“攝政王謀反了!叛軍已快到宣政殿門前!聽說死了好多人!”
“什麼!”韓夢鶯被嚇得雙腿發抖,半晌說不出話來。突然,她抱著自己的肚子,麵色蒼白地緊緊攥住小娟的袖子,從牙縫裏擠出斷斷續續的話語來:“快……快去請人來,本宮……本宮……好像……要生了……”說著,身子就軟了下去。
“娘娘,娘娘!”小娟見韓夢鶯的裙角已被染紅,不由得尖叫道:“阿文!去把產婆和太醫叫來!櫻、櫻桃,你去、去紫宸殿稟報陛下!”
宮人亂作一團,小娟和田姑姑趕緊架著韓夢鶯到床上躺下。隻見韓夢鶯滿頭大汗,同枯澤之魚一般大口喘氣;加上她此時麵如死灰,看上去十分駭人。
好在太醫曾言說韓夢鶯可能會早產,為防萬一,三名產婆已早早被安排進景陽宮住下;又在離景陽宮不遠的地方給兩名太醫也尋了住處。不一會,阿文就領著人回來了。雖是短短幾步路,卻因太過緊張,阿文等人皆汗如雨下。小娟忙道:“快、快,娘娘要生了!”產婆和太醫來不及擦額上的汗水,快步和小娟入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