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3)

“王家,哼!前朝尚有舅舅與趙澄把關,想改朝換代另立新帝也得掂量掂量。王宇的軍隊嘛,應不會這麼快到京城才是。隻是如此一來時間更緊迫了,十日後放出朕傷勢加重且已經藥石無醫的消息。至於後宮,你盯緊了就成。王家的帳,朕可是記著的。”

趙慈道:“屬下明白!……也請示主上,該如何做。”

“他嗎?繼續按兵不動,底牌就是要讓大皇叔料不著”,說了這許多話,加之身上有傷,蕭璟看起來十分疲憊,遂吩咐趙慈道:“你帶眾人下去休息吧。”趙慈應了聲,對司空鳴幾人道:“請!”

是想起些什麼,蕭璟突然叫住了黎虺道:“黎先生且慢,吾才想起還有一事需請教先生。”

黎虺轉身道:“請教不敢當,陛下直說就是。”

蕭璟倚在榻上,對戮鬼誅神道:“戮鬼,將那兩張藥方取來。”戮鬼誅神點點頭,從蕭璟之佩劍的劍柄中取出兩張薄紙,道:“先生請過目。”

黎虺接過細細觀之,末了他道:“這藥方陛下從何而得,又是為誰而開?”

蕭璟道:“這……是當年太醫院為吾的母親所開。難道有問題?”

黎虺道:“確實有問題。病者若是隻服用第一種湯藥,於病體有益;若是隻服用第二種湯藥,亦然。但兩種湯藥同時服用,長久之後,因藥性相克之故,能置人於死地。且那時病者已虛弱非常,觀之也是油盡燈枯之象。他人定然不會存有懷疑之心。”

“果然如此,哈。”蕭璟語帶悲戚,低笑幾聲,卻不慎牽動傷口,突來的疼痛令他不禁蹙眉。黎虺道:“陛下之傷情雖已穩定,但也莫要大喜大悲。”

蕭璟道:“多謝先生關心。朕也乏了,就不留先生,請先生到偏殿休息吧。”語畢,他竟站起身來,對黎虺行了一禮道:“今日幸得先生解惑,子瑛銘感五內。”

黎虺忙扶起他道:“陛下這可使不得,為臣者,為君解惑;該然。陛下也請早些休息吧。”觀蕭璟這副模樣,再想到他方才所說的話,黎虺已將事情猜了個五六分。遂默默退了出去。

手握薄紙兩張,卻重逾千斤。時隔多年,蕭璟終於了解了母親的死因。當年為母送終時,是恨不能以身代之的剜骨之疼;多年之後,是骨血相連、親情難割的錐心之悲。

蕭璟默默攥緊了拳頭,他在心中暗暗發誓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他要王家血債血償!

王太後與王柳萱回了寧壽宮,林姑姑善於察言觀色,知道太後正在氣頭上;索性默默奉茶。飲完一杯熱參茶,王太後開口道:“這個賢妃是個弱女子啊!”

王柳萱不解太後提這事做什麼,隨口應道:“她自是一弱質女流。”

王太後拿帕子按按嘴角道:“可她方才抓著哀家手腕的時候力氣大的驚人。”說罷,露出一寸手腕來,已是一片青紫。

“這——!”王柳萱驚呼一聲,“怎有可能?!”

“哀家就說趙氏女都是狐媚,果不其然吧。這個賢妃定然是個妖物!”

王柳萱道:“姑母想如何做?”

王太後道:“先看皇帝的情況吧,若是……你腹中的孩子就是下任帝王!”

“若、若是個公主呢?”

“他隻能是個皇子,你明白嗎?”說罷,王太後笑著,輕輕摸了摸王柳萱高高隆起的肚子。

夜已深,蕭懿房中燭火尚在。一黑衣蒙麵神秘人突然出現了,那人身形如鬼魅,他輕叩了兩下窗棱。隻聽蕭懿道:“你來了,入內吧。”

神秘人推門進入,見到蕭懿便行一禮,才道:“王爺,屬下無能。”

“連你也不能進紫宸殿?”

“回王爺話,是。”

“這麼說他起疑心了。”

“這……屬下不知,應是沒有。”

“哈,如此頻繁的連番動作他若看不破,就不配做蕭家的人,更不配當本王的對手。”

“王爺打算何時動手,屬下觀之,久拖不利。”

“這個道理本王也明白。姬顯傳訊說北周士兵水土不服,現已倒下多人,於行軍更加不利。至於突厥,當年本王所要的不過是虛張聲勢,但摩葛竟答應出兵;隻是路途也太過遙遠。再多耽擱些時日,又恐王匹夫率先動手。”

“為何不直接殺了……”

“他緊閉宮門,定有布局。任你武功再高,貿然前往必定慘虧。嗯,且再觀望半月左右,朝堂上的局勢也需本王留意。你早些回去吧,免得他人生疑。”

而北周大軍,正緩慢前行。軍中確實有士兵水土不服,但也隻寥寥數人,姬顯明明是在拖延時間。有時白日裏行軍半日,歇到午夜才又拔營而起;有時甚至留在某地一兩日。現下,大軍剛紮營,幾名士兵押著姬絢入了帳中,給他留下食物和水。並解開他手上束縛;立在一旁監視他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