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仲康~~~!!!!你這個白癡!笨蛋!蠢貨!傻冒!~~”
鬆茲縣衙的大堂內,傳出一陣陣聲嘶力竭的謾罵聲。外麵的侍衛都一個個噤若寒蟬,麵麵相覷。
別說侍衛了,就連現在堂中的徐晃、孫禮、徐盛、魏延等人,也都驚恐萬分。因為他們從來都沒見過孫翊會發這麼大的火,以至於這些人都感受到孫翊身上散發出的滾燙氣勢。
而呆呆的站在大堂中央的許褚,耷拉著腦袋,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渾身瑟瑟發抖。
孫翊已經對著許褚發了一個時辰的火了,別說讓許褚吃喝,就連旁邊的幾員大將也都餓著肚子呢。
徐晃和魏延都是跟隨孫翊不久,所以有些話不太好說,他們頗有默契的望向了徐盛和孫禮。
徐盛原本是孫策的侍衛,被孫翊提拔成為將軍;而孫禮則直接被孫翊破格納入宗族之中,乃親人也。他們兩位相對而言,更能在這個節骨眼說的上話。
孫禮朝徐盛使了個顏色,徐盛很無奈的趁孫翊換氣的時候,輕聲道,“三公子稍歇,咱們先吃飯吧。畢竟許校尉剛剛大戰一場,急需補充體力,否則一會黃祖攻城,怕是難以~~。”
“嗯?”孫翊皺了皺眉,轉頭衝徐盛沒好氣的道,“怎麼?文向餓了?”
“沒有,沒有!”徐盛忙不迭的擺著手道。
孫禮見狀,輕咳了一下,拱手對孫翊沉聲道,“三公子,仲康此番出戰,雖是無功,卻也無過。末將以為,還是先讓仲康歇息一下吧。”
孫翊聞言默然不語,思索了一下。孫禮現在有傷在身,而且是自己老爹孫堅的舊部,他的話還是對孫翊很有份量的。
孫翊看著許褚現在可憐巴巴的模樣,特別是那“高速公路”的腦袋,歎了口氣道,“你先去吃飯,等回來再和你算賬!”
許褚聽罷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跑走了。
“你~”孫翊看著許褚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孫禮有些奇怪的問道,“三公子,為何如此震怒?”
孫翊拍了拍腦袋,幽幽的道,“也許你們都認為我是生氣許褚沒有斬了黃忠,對嗎?”
下麵的幾人哪敢回話,隻是默然的等待著。
孫翊正了正身子,道,“文仲業臨行時曾言,黃忠乃荊州第一大將,智勇雙全。但為人剛正,不善交際,故而現在還是一名中郎將。可此人之能,連仲業都甘拜下風。論武勇,仲康也許能與之一較高下;但論用兵,十個許褚也非黃忠對手。如此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廳中諸人聞言皆若有所思,剛與黃忠交過手的徐晃道,“古人常言`萬人敵`,某觀黃漢升可當此名。”
孫翊苦笑了一下,道,“若論`萬人敵`,在座諸人皆可稱之。非是說某人可力敵萬人,而是說他可以在戰場之上起到萬人的作用。仲康與黃忠,倘皆率百人交戰,仲康稍占上風;若各率千人相爭,黃忠便能輕鬆獲勝;要是各率萬人,哼,怕是仲康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稍微停頓,孫翊又道,“單從統兵之能來看,諸公皆可與之一較高下;可若是互領萬人陣戰,公明、文長當在伯仲之間;文向、德達略微稍遜一籌;而那黃忠~~”孫翊咬了咬牙道,“智勇雙全,恐在諸將之上也!”
下麵的四位可都是名將啊,聽到孫翊這麼說,莫不有些激憤。不過,他們對於黃忠的武勇還是非常認可的。
孫翊看四人不說話,又道,“吾怒斥仲康,並非因他不斬黃忠。諸君可知,兩軍交兵,最關鍵的是打擊敵人,保全自己。即便如同此間情況,也許慎重對待。仲康因黃忠馬失前蹄,故而未下殺手,此為惺惺相惜之情也。但仲康完全可以將之生擒回來,斷黃祖一臂。這樣,我們將會減少許多麻煩,更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啊。”孫翊歎口氣道,“雖說慈不掌兵,但這些士卒都是父母生養,含辛茹苦,我們有什麼權利為了自己的虛名,而讓他們受到傷害呢?”
下麵的眾將這才明白,為什麼孫翊發那麼大的火,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徐晃不由自主的道,“三公子仁慈之心,實在令我等汗顏。某帶兵許多年,今日方知何為愛兵如子。”邊說邊朝著孫翊拱手施禮。
孫翊搖了搖頭,正色道,“諸位將軍,公等皆曠世之才,必能名垂青史。然現今朝綱不振,內亂不已。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快的結束這亂世,還天下黎民一個朗朗乾坤。所以,華夏子民,我們都應愛惜。要知道,邊境各處依然有外族覬覦,那些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到時,我當率領諸位,重走衛霍之路,封狼居胥,萬古留名。”
四人聽罷,皆熱血沸騰,莫不齊聲道,“末將願為三公子效命,誓死追隨將軍!”
本來異常鄭重的場麵,卻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俺也要去,三公子不要忘了帶上俺。”
眾人聞聲望去,正見許褚左手雞腿,右手酒壇,立於門外,憨聲而言。
“你~”孫翊徹底被打敗了,無奈的苦笑不已。
“報~~~”一個傳令兵此時忽然來到,告訴了孫翊一個讓他興奮不已的消息。
話分兩頭,再看黃祖大營中。
此時的黃祖,正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黃忠。而帳內的王威、蔡和則是哂笑不已,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黃忠則對此置若罔聞,雙目微閉,眉頭緊皺。
“漢升,今日之事你作何解?”黃祖終於開口了,但語氣中的不善卻表露無遺。
“回將軍,此番乃末將之過,某甘願受罰。”黃忠起身拱手道。
“哼!受罰?”蔡和冷笑道,“口口聲聲要斬將奪旗的是你,可戰陣之上與那徐晃、許褚假相爭鬥的也是你。黃漢升,怕是你早就與那廬江有聯係了吧?”
“呸!莫要血口噴人!”黃忠怒聲道,“吾世居荊州,如何認得那廬江諸人?況且,天下英雄何其多也。老夫今日有所輕敵,也是正常。匹夫安敢說我與廬江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