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很晚了,該睡覺了。”陳與非合上電腦,轉身對坐在床上的許念然說道。
許念然垂著頭,身邊散落一堆五角星和千紙鶴,她現在已經很習慣用折紙來打發時間和思考了,她垂著眼睫,搖搖頭道:“幾點了呀?我現在都不困,整天都是睡睡睡……”
陳與非為不可見的歎口氣,坐到她身邊,許念然感覺到身後的床微微的下陷,一個溫熱的胸膛就靠了上來,貼著自己的背,體溫透過兩層布料傳遞過來。
男人從身後伸出兩隻胳膊撐在自己身側,暖洋洋的溫度、鋪天蓋地的氣息讓毛孔一個個的張開。
開始興奮。
可是他並沒有再做出什麼讓自己害羞的舉動,隻是這麼攏住自己,在耳邊低聲問道:“跟著我在一起很無聊吧?”
“不、不是啊……”許念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個男人的生活確實不如自己原來想象的那麼豐富,不,應該說,為了自己,他的生活變得不豐富。
以前陳與非還會去消遣消遣、或者發泄一下生理欲纛望,可是這段時間以來,許念然前所未有的深入他的生活,他顧及許念然的安全和感受,除了工作以外,都不進行其他活動。
“與非哥哥,你呢,跟我在一起會不會無聊?你現在都陪著我,沒有時間出去玩。”許念然垂著頭,開始將散落在身邊的折紙收拾起來。
“不會,我在哪裏都一樣工作,把你放在身邊我還放心一點,不用分心去關注你有沒有亂跑、有沒有闖禍。”陳與非笑了一聲,在她耳邊回答。
男人的呼吸拂過許念然的頸畔,她盡量的裝作眼睛還沒有好的樣子,伸手的時候都帶著一點小心翼翼。
現在越是弱勢,越容易讓大魔王心軟。
“那,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險的?”許念然決定曲線救國,先兜個大圈,從陳與非的工作入手,“上次,你跟瑞恩見麵,都還開槍來著……”
“嗯?那是極少數時候。”陳與非平淡的回答,伸手將她身旁的折紙作品一個個扔到罐子裏。
“那下次遇到瑞恩他們怎麼辦?瑞恩說他上了政府的黑名單,也就是如果被你遇到,你要逮捕他嗎?”許念然一邊問,一般偷眼看著陳與非的表情。
他的側臉線條很漂亮,剛毅帥氣,從鼻梁到人中再到下巴,被臥室的壁燈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此刻他的表情和平靜,與平時那種淡淡的語氣一樣,沒有什麼波瀾。
“……逮捕他那是執法機關的事情,不用我多事,如果你看到他,盡量躲遠些,我可不想讓他拿你當籌碼跟我談判……他現在跟我們一樣,在查玉伏靈國的事。”
陳與非收拾好折紙,將罐子放在床邊的地毯上,關了壁燈,躺在許念然身旁。
“那個秦岩呢?為什麼不逮捕他?上次還讓他光明正大的來參加拍賣會?”許念然攀住陳與非的胳膊,不想讓他這麼快就睡,好不容易開了話頭,要多問一些才是。
若是在平時,陳與非懶得跟任何人說自己工作的事,可是許念然的眼睛暫時看不見了之後,陳與非對她縱容了不少,為了讓她不感覺到無聊,陳與非也會陪她多說話。
“秦岩有正當的身份,而且,執法部門目前沒有證據證明秦岩跟瑞恩是一夥的,他們這個組織看似鬆散,各行其是,其實每個人行動都很有目的性。”陳與非伸出胳膊,將許念然摟入懷中。
“這樣啊……那,那你有沒有找到關於玉伏靈國的線索?”
“瑞恩那裏的古物,年代跨度大概八百年,最新的一件,是一千三百年前的,這就是說,你的那個玉伏靈國,消失的時間大概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陳與非說罷,笑了笑,問道:“怎麼了,想聽故事了?”
“嗯嗯!”許念然雙手撐住陳與非的胸膛,激動得坐了起來。
這關係到孤的國家啊!當然想聽!你這大魔王從來沒有耐心跟孤解釋,這些來龍去脈都是你自己知道,孤卻一頭霧水。
陳與非看她那麼興奮,也坐了起來,懶得再開燈,於是兩人就著黑暗靠在床頭的軟墊上說話。
“你從來不跟我說這些,我對自己的國家一無所知,找遍了正史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跡……”許念然頗為不滿的說道。
“跟你這小孩子說什麼說?你知道了又能怎樣?”陳與非伸手攬過她,讓她趴在自己肩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