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榮武哀求道:“可是林師妹用兩年時間也沒治好孟宮主。再說此刻林師妹在歐溪崖那裏,我也請不來。三爺,你就看在林師妹的麵子上,幫我一次吧!”
看起來倒不像是假的!可曹蒙真在後麵的話,為何門打開這麼久,也沒聽見後麵有點動靜?莫天悚放下血沁玉片,起身道:“讓我去後麵也行,你得陪我一起去!”
程榮武明顯很猶豫。莫天悚冷冷一笑,又坐下來,再次拿起血沁玉片研究。程榮武有些急了,低聲道:“好,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轉身走出去,對一個相熟的手下小聲吩咐幾句,才再次進來。
莫天悚還是坐著沒動,心裏卻知道自己開始的猜測錯了,程榮武敢去吩咐侍衛,可見並不怕孟綠蘿知道,這麼說還真可能是陷阱,不過這一兩年孟綠蘿似乎太好說話,他也因為梅翩然沒有任何動作,若後麵真是陷阱,倒能打破僵局,還是該去看看。
程榮武不見莫天悚動作,隻好自己先走到後麵,推開房門。回頭看看,莫天悚終於跟過來。程榮武討好地笑一笑,領先走進去。
後麵是一個小天井,收拾得很幹淨,石榴樹上火紅的石榴花正開得熱鬧,可見還有別的門通進來。程榮武低聲道:“三爺,這邊。”推開東廂的門。
莫天悚淡淡笑笑,又停下來。程榮武無奈,隻好自己先進去。莫天悚才跟進去。房間很大很敞亮,裏麵掛著厚厚的帳幔。櫃子上兩個透雕蕉蔭侍女黃楊木香筒,營造出茉莉花清新的花香。莫天悚一下子就想到喜歡在發髻上點綴茉莉花的歐溪崖,又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昆明,荷露也曾在發髻外圍過一圈潔白清香的茉莉花。他也實在該離開飛翼宮回去看看了!
程榮武掀開帳子,又不見莫天悚跟過來,低聲下氣地哀求道:“三爺,你就過來看一眼好不好?”
莫天悚冷哼道:“裏麵躺的是程向吉?”
程榮武怒極,翻臉道:“莫天悚,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至少我在飛翼宮裏有頭有臉,也沒有人看不起我,可是你呢?被梅翩然折磨成這樣還不是拴在她的褲腰帶上?孟綠蘿不過利用你而已,你又能猖狂幾天?”
莫天悚放聲大笑:“我竟然忘記了,你在飛翼宮終於施展出絕世才華,架大炮打了天地君親師以外的第五門,贏得看門狗的崇高地位!”
程榮武怒氣勃發,拔劍衝過來。腳步虛浮,迅捷、沉穩和力道皆不足,沒有功力也不該是如此表現,劍術竟然比從前退後不少,一定是在女人的肚皮上浪費太多精力。莫天悚不禁歎氣,輕輕一閃,避在一邊,快步走去帳子裏。程榮武寶劍刺空,轉身又刺,才見莫天悚已經消失在帳子裏,一呆,莫天悚腳踝上拴著繩子動作也能如此迅速?輕功居然比從前高出很多!他上午看書,下午配藥,什麼時候練的武功?這情況要不要告訴雪笠呢?
莫天悚久聞曹蒙之名,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細細打量。曹蒙並不像想象的那樣病入膏肓,隻能躺在床上。此刻端坐在桌子後麵的太師椅上,右手僵硬的垂在身旁,左手笨拙地擺弄著桌子上的一大把雙旋翼暗器,乃是羅天的流星雨。他的長相讓人無法恭維,兩道掃帚眉又粗又濃,眉中“川”字,一雙三角眼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絕對屬於大凶之相。
看見莫天悚進來曹蒙就抬起頭來,也仔細打量著莫天悚。一張精心修整過的臉原本該是傑作,可惜總在屋子裏活動,膚色太白,神態散漫,怎麼看怎麼像被酒色掏空了的儇薄紈絝。
程榮武追進來,失聲道:“爹,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羅大哥的暗器?”曹蒙沒出聲,隻與莫天悚對視。
良久,莫天悚確定自己看見的乃是一頭惡狼目光,貪婪凶殘,也勇敢忠誠,治好他絕對沒自己的好果子吃,沒心思和曹蒙一直耗下去,毫不在意地嘻嘻一笑:“半身不遂?素秋峨嵋刺上的毒沒有這樣的效果啊!”走過去,在桌子前麵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把你還能動的那隻爪子給我看看!”
曹蒙刨開桌子上大堆流星雨,遞上手腕讓莫天悚切脈,沉聲道:“這些暗器全部是雪笠早上從林冰雁的房間裏找到的!是給你準備的吧?你們從什麼地方找來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