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海雅忍不住深深地歎一口氣,輕聲道:“以桃子的造詣,逼毒的法子我一說他就能明白,的確是能把毒解開。隻有一點,水青鳳尾後背的血管本來就豐富,這法子又非常霸道,此後他身上的血將始終朝著後背流,斷翅的傷口很可能永遠也無法愈合。別說是與人動武過招,就是多走幾步路也會讓他血流如注!必須長年累月臥床靜養才行。”
莫天悚瞠目結舌,盯著嗤海雅看,半天才喃喃道:“那桃子即便是保住性命,不也成了任何事情都作不了的廢人?這不等於是癱瘓了嗎?”
嗤海雅點點頭:“我看桃子的性子,知道後果後,寧可痛痛快快地死也不會用此法,唯一可行之策隻能是騙騙他。斷去雙翅後他會很虛弱,你派人把他盯緊一點,應無大礙。此毒多拖一日就嚴重一日,你要早下決心。”
莫天悚不免又一次想起孟綠蘿的話,心裏可也將薛牧野恨死了,一把抓住嗤海雅的手,急道:“達達也說烏曇跋羅花正好和修羅青蓮相克。我有烏曇跋羅花粉,達達再好好想想,也許有辦法也不一定!”
嗤海雅雙目蓄淚,惆悵地道:“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因為我也曾經經曆過。當年我和令尊商議救托克拉克就是這樣的。不救,看著他死;救,生不如死。托克拉克雖然從來也沒有說過,但他躲在撒裏庫兒不肯再出去,我知道他是怨恨我的。我出門的時候,托克拉克再三囑咐我一定要想一個好辦法出來!也罷,桃子一身武功震古爍今,委實不易,廢了也實在太可惜。桃子好歹還有拙火護體,暫時不會有問題。我就跟你們一段時間,先拖一陣子看看。隻是今後凡讓桃子血流迅速的事情都要盡量避免,比如情緒激動、與人動武過招等等。”
莫天悚點頭道:“我知道了。雪笠我再想辦法解決就是了。達達,夜深了,我想再坐一會兒,您老回去歇著吧。”
嗤海雅道:“聽田姑娘說桃子敏感得很。你和他住一個帳篷,在外麵多耽擱不好。”硬拉著莫天悚站起來朝回走。
莫天悚吸吸鼻子,垂頭聲音沙啞地道:“達達,你說老天爺為何就是不讓我們有一天舒心的日子過?”
嗤海雅勉強笑一笑:“巴拉姆,別想那麼多。也許有好辦法呢?”
莫天悚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急忙也笑一笑遮掩過去,感慨地輕聲道:“我爹對我始終不很好,但是我在外麵倒是碰著很多對我非常好的人。謝謝達達。”
嗤海雅搖頭輕責道:“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隻是幫你這一次,但是你爹可是從小就照顧你。”
莫天悚苦笑,先把嗤海雅送回去,又叫格茸十八衛都去休息,才朝他和莫桃住的帳篷走,愕然發現不僅僅是田慧,連霍達昌也等在帳篷門口。兩人一見他就迎上來,異口同聲問:“怎麼樣?”莫天悚笑道:“別擔心,沒大礙。田慧,你去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別累壞了!霍大俠,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情求你。”
霍達昌問:“可是為了程師弟?”
莫天悚點點頭道:“本來我是想讓桃子出馬去解決雪笠,程兄自然也就無法再和飛翼宮的人在一起。隻是現在出了一點小狀況,桃子不適合再出手。隻好勞煩霍大俠,想個辦法把程兄、雪笠和浦泓岩一起賺出來。”
霍達昌道:“三爺別這麼說,師父讓我帶師弟出來,我卻沒看牢他,讓他和飛翼宮的妖精混在一起,本來就是我的失職。三爺不說,我也覺得我該去找他。你隻說讓我怎麼做就可以。”
莫天悚抬頭看看天色,已經快亮了,道:“你先回去休息,把精神養足,明天才好做事。”
霍達昌點頭,又指指帳篷,遲疑道:“真的沒事?嗤海雅大師的醫術應該比我師妹還高明,你別放過這個好機會。”
莫天悚苦笑,搖搖頭,進了帳篷。
莫桃坐起來,微笑道:“終於忙完了?天快亮了吧?為什麼又不要我出手了?嗤海雅達達給你說了什麼?你可以不告訴我,但別騙我。”
莫天悚一個字一個字地緩緩道:“不想我騙你,就永遠不要問。我累死了,要睡一會兒。你睡不著就自己打坐。”
莫桃果然不再出聲,穿上衣服想出去,又聽莫天悚道:“別去找雪笠,會壞了我的計劃。”莫桃淡然道:“我去練刀總沒問題吧?”出去後哪裏有心情練刀?隨便找一顆大樹跳上去,坐在樹椏上出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下麵的人聲越來越嘈雜。和戎從東到西從南到北來來回回到處找他,莫桃藏不住,跳下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