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笑了,放心許多,疑惑地問:“我哥說過你嗎?”
莫天悚悻悻道:“十八魅影中我唯一對付不了的就是他!他講起道理來,那真是頭頭是道,由表及裏,步步進逼,如水銀瀉地一般,閃閃發光外加沒有一點遺漏。”
北冥失笑:“他再能說也說不過你。”
傍晚,央宗果然來找莫天悚,聽說莫天悚躺了一下午擔心得很,立刻來到莫天悚的房間中。北冥知趣地硬把格茸拉走了。莫天悚靠床頭坐起來,央宗急忙拿個枕頭給他墊著,遲疑問:“傷得很厲害嗎?”
莫天悚拉著央宗的手讓央宗坐在床邊,搖頭笑著道:“沒什麼,我穿著嬰鴞的背心呢,是故意嚇唬你的!免得你一直生我的氣。老天爺可以作證,我這次對細君公主可是一直規規矩矩的。”
央宗聽了卻更是擔心,勉強微笑道:“我早就和你沒任何關係了,你還跟我說這些幹什麼?留著去對梅姑娘說吧!聽說她也正生你氣呢!”
莫天悚連忙笑笑,岔開問:“萬歲和你很熟嗎?”
央宗淡淡道:“剛剛認識幾天,能有多熟?肯定沒有你和公主熟。”說完便有些後悔,低頭再不出聲。
莫天悚傻笑一下,覺得說什麼都不好,沉默片刻又岔開問:“你阿爸的身體還好吧?左頓大師也還好吧?”
央宗道:“都好。我來之前繞路專門去桑披寺看過左頓大師。左頓大師還問起你來,讓我記得提醒你去梅裏雪山轉山。”
莫天悚忙道:“我記得,隻要忙完這裏的事情就去,正好可以和你一路回去。”見央宗臉色有些變了,忙又尷尬地笑一笑,低頭道:“我忘記你可能不回去了。我是說我一定會去。”
央宗那雙不算大的眼睛頓時又瞪得榴園,氣乎乎道:“這裏又沒有一個人文采武功都能贏我,我為什麼可能不回去?”
莫天悚不敢胡亂接話,捂著胸口皺皺眉,指著桌子道:“幫我拿杯水過來行不行?”
央宗來到桌子邊,揭開茶壺看看,冷哼道:“你不是隻喝黃茶嗎?什麼時候喜歡上老君眉了?怪不得和你一起進京的不是‘她’呢!”倒一杯,遞給莫天悚。
莫天悚無比地頭疼,啜一口茶,滿麵堆歡賠笑道:“你看茶的本事真不錯,一眼就看出是什麼茶,我喝了半天,也沒喝出來。”
央宗揚揚眉毛:“我回去以後讓人去各地收集好茶,每一種都下功夫品評過。蒙頂茶最好的應該是甘露,你為何隻嗜黃芽?”
莫天悚賠笑道:“黃芽便宜。”
央宗一雙不算大的眼睛再次瞪得溜圓,一把搶過莫天悚手上的茶杯放到一邊,終於忍不住問:“你總和我東拉西扯,就一點也不想知道公主進宮以後的情況?”
莫天悚低頭道:“我明天也會進宮,到時候皇上自然會告訴我。這種事情你攪和進來沒好處,還是不要管了。”
央宗愣愣地凝視莫天悚,忽然伏在他身上,涕淚滂沱號啕大哭起來。頓時將莫天悚鬧了個手忙腳亂,急忙把央宗扶起來問:“你怎麼了?怎麼了?”央宗哽咽道:“我不知道你這次的處境又這麼難,不然肯定不會在皇上麵前說你。你罵我吧!”
莫天悚伸手輕輕抹去央宗臉上的淚珠,柔聲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整天不是打就是殺的,這次的處境和以往也沒有什麼不同。你真了不起,來京幾天就變成萬歲爺跟前的大紅人。”
央宗還是抽抽噎噎的。莫天悚又輕聲道:“你別這樣,讓格茸看見,說不定又得和我動刀子!”
這下央宗不哭了,橫眉怒目道:“他敢!我這次帶來的人全部仔細挑選過,隻聽我的,不會聽他的。”
莫天悚莞爾:“真厲害!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哭的,快別哭了!”
央宗又一頭埋在莫天悚的懷裏,低聲道:“天悚,還是讓我幫你吧!我說話皇上還肯聽。你說你想怎麼辦,我去跟皇上說。”
莫天悚搖搖頭道:“我自己真的能行。你有空就去多陪陪公主,別讓萬歲動她,也別讓太後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