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失笑:“大人以為縮在一邊不出頭就沒事了?大人有家有業的,難道還能丟下一切逃跑嗎?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後,想找大人還不簡單?”忽然一醒,問,“皇上接到我的死訊後說過什麼沒有?”
沙鴻翊搖頭道:“沒聽何大人提起過。皇上應該相信了那個消息。”
莫天悚拿出唐士俠的腰牌放在桌子上:“我出京的時候答應過太後,要帶件寶貝回來獻給她。大人自己不去皇宮也行,找個人把桌子上的寶貝拿去給皇上,請皇上帶給太後。我累了,有事我們明天再說。”起身打個哈欠,“今夜你讓我睡哪裏?”
沙鴻翊道討好地道:“何大人剛進京,客房我就給三少爺準備好了!”拿起腰牌一看,吃驚地叫道,“三少爺把唐侍衛也收拾了?他死了嗎?”
莫天悚笑嘻嘻道:“大人再不用擔心會得楊梅大瘡,病也該好了吧!你準備的房間在哪裏?”沙鴻翊又巴結又討好地親自將莫天悚送入客房,安排好丫鬟照顧,才回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沙鴻翊請示過莫天悚以後,派人將腰牌送給金尚書,自己整個上午都陪著莫天悚閑聊。中午,飯菜剛剛放到桌子上,家丁來報,金尚書進門了。
莫天悚不等沙鴻翊開口便道:“大人去應付,別裝病了!我從小脾胃弱,吃飯的時候最怕人打擾。”
沙鴻翊隻得自己迎出去,半個時辰以後才回來,莫天悚已經吃完飯,正在一個小廳中欣賞沙鴻翊收藏的字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沙鴻翊乃武官的緣故,沒一幅字畫能看上眼的,見沙鴻翊進來笑嗬嗬道:“沙大人,你家的米可真不錯,色紅如胭脂,味腴粒長,香得很。是什麼地方的?我也買些回去吃。”
沙鴻翊苦笑道:“你還有心思管那個!那是禦用的胭脂米,外麵買不到。我還存著幾鬥。你要,全部送給你。”
莫天悚點頭笑道:“那我可不客氣了!明天就叫人來抬。”
沙鴻翊急道:“我讓人給三少爺送去就是。三少爺倒是說說皇上是什麼意思,竟然做賊一樣,讓個平時不怎麼露麵的曆公公把東西拿進去。金尚書等半天,曆公公才出來說皇上看見腰牌就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莫天悚詫異地沉吟:“然後金尚書就上你這裏來了?皇上是怎麼知道金尚書有東西給他的?”
沙鴻翊迷惑地道:“就是這個讓我最奇怪。皇上似乎早知道金尚書有東西給他,下朝後不等金尚書去找孫公公,他就把曆公公派來了。”
莫天悚急忙問:“金尚書能肯定曆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嗎?”
沙鴻翊道:“這個請三少爺放心。這個曆公公名叫曆勇,以前是禦茶房提督大太監,專門負責給皇上沏茶的,最近剛剛調去文書房,我也見過他好幾次。”
莫天悚便知道這個曆公公就是上次偷聽他和太後談話的那個太監,看來也是皇上的心腹。想了想,笑著道:“公主始終得回宮去,大人看下午是大人送公主回去,還是讓何大人送回去?”
沙鴻翊忙道:“還是何大人吧!我下午還要指揮人給三少爺送胭脂米。三少爺不知道,那些下人頑劣得很,一眼沒看到,就偷東西!”
莫天悚啞然失笑:“那就何大人吧!大人可別忘記我的米!這麼一點點事情,大人怎麼和金尚書談這麼久?難道是我的藥鋪又被人封了?”
沙鴻翊看莫天悚一眼,歎道:“又被三少爺猜中!不過這次和皇上無關,卻和一個轟動京城的蠻女有關。”
身著男裝的細君公主跨進門來,笑著問:“什麼事情又被三少爺猜中?”
沙鴻翊急忙起身施禮道:“倪小姐,請上坐。三少爺正說一會兒讓何大人送倪小姐回去呢!”
細君公主愣一下,坐下微笑道:“表哥,你真本事,這麼快就安排好了?剛才你們在說什麼呢?不能告訴我嗎?”
莫天悚有些心神不屬的,沒出聲。沙鴻翊賠笑道:“我正說三少爺料事如神,沒出去也知道他的藥鋪又被人封了。”
細君公主詫異地問:“什麼蠻女有這麼大膽子?”
沙鴻翊道:“最近京城來了一個叫做央宗的藏女,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帶著一大隊人招搖過市,專門找些會武的青年公子比試,先文後武,揚言隻要有人文采武功都勝過她,她就嫁給誰。她人長得漂亮,文采不俗,武功也高,又是土司的女兒,前幾天把皇上都驚動了。把她召進宮裏。她一點也不怕皇上,也要皇上對她的上聯。她的上聯是虞美人穿紅繡鞋,月下引來步步嬌。裏麵用的全部是曲牌名,沒人能對出下聯來。皇上又叫了好些青年侍衛和她比武,竟然沒有一個能贏她的。今天她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三少爺的名聲,帶人找上門去,纏著北爺比試。藥鋪不是真的被封,而是太多人跟去看熱鬧,把整條街都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