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一眨眼又是半年時光悄然而過,這一年,是陸思青來到劍雲宗的第三年,這三年寧靜而又孤獨,不過陸思青早就習以為常。
這一日,陸思青尚在睡夢之中,窗外卻是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將他從沉睡中吵醒,他起身穿了衣,下了床,推門走了出去。
此時,正是三更時分,屋外冷月高懸,月朗星稀,一片慘白,而在小院門口,柳玉潔正與一人說著什麼,陸思青眯起眼睛,仔細看看了,卻發現那個人正是素惜,她依舊是一襲紫衣,在這晚夜中,看不真切,仿佛與這夜色融作了一體。
這時,素惜也看見了他,與柳玉潔說了幾句,便走了過來,道:“思青,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陸思青疑惑道:“誰啊?”
素惜輕笑道:“自然是你最想見的人了,嗬嗬,快隨我來吧!再過一會,她可就回棲霞峰了。”
陸思青恍然大悟,卻又似乎不能置信,不確定道:“你是說?”
素惜點了點頭。
陸思青得到回應,整個人亢奮無比,忙上前拉了素惜就往外走。
這時,柳玉潔走了過來,看著他二人向外走去,好奇道:“素姨,這麼晚了,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
素惜摸了摸柳玉潔嬌小的腦袋,搖頭道:“這次不行,下次吧!”
柳玉潔自是不依,正要說話,那邊陸思青卻是絲毫沒有停頓,拉著素惜極快的走了出去,口中兀自不敢相信道:“素姨,你不是說芸姨。。??”
隻這片刻,二人已是走出老遠,柳玉潔待追不及,不由得恨恨跺了跺腳,啐道:“你這個死呆子,回來有你好看。”
素惜顯是心情不錯,笑道:“我在你芸姨閉關之前,曾為她卜過一卦,卦象顯示,她所有生機盡在二十年之內,二十年一過,則生機盡化死境,再難化解,她在今日出關,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倒是她吉人自有天相。”
二人這般邊走邊說,轉眼已是下了藏雲峰前石階,走到了鏡湖之畔,素惜單手抱起陸思青,臨空而行,隻片刻間,二人已是站在了劍獄山上那片草地之上,陸思青的遠遠望著屋裏坐著的那個身影,心中百轉千回,一時不知為何,竟是不敢踏進這個房間,還是素惜拉著他走了進來。
他怔怔的望著桌子旁靜靜端坐的女子,這個女子與素惜一般也是一襲紫衣,不過穿在她的身上卻是少了一分雍容,多了一分沉靜,膚若凝脂,眉目如畫,看上去年紀不大,但眉眼間卻自然流露出幾分滄桑。
而在陸思青打量著這個女子的同時,這個女子也在細細端詳著他,她看了半晌,終於還是先開口,聲音雖是平淡,卻有著幾分掩飾不住的顫抖:“他死前可曾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讓我將這柄劍帶給你。”陸思青伸手將天燚解了下來,遞給那女子,又道:“還有:明月如吾柳如卿,百年相守心自明。且寄情思九天月,代吾笑看柳長青。”
柳芸接過陸思青手中天燚,緊緊握在手中,用力之大,以至於她的手臂都有些微微顫抖,她低頭望著那柄劍,默然不語,過了好半晌才道:“月既不在,柳又如何能青。。嗬嗬。。”她搖頭一笑,仿佛是對著那柄劍,又仿佛是對著陸思青,更仿佛是對著記憶。
這時,素惜走到柳芸身後,伸出一隻手放在柳芸肩頭,另一隻手則對著陸思青揮了揮。
陸思青會過意來,輕輕退了出去,走到素惜經常坐的那處崖邊,坐了下來,靜靜的望著山腳的鏡湖發呆。
過了好一會,才聽素惜在屋中喚道:“思青,進來吧!”
陸思青這才起身,又走進了屋中,柳芸神色間雖仍有悲戚,但整個人看去已是好了很多,她看了陸思青一眼道:“你叫陸思青?”
陸思青道:“是的,芸姨。”
柳芸對著他點了點頭,道:“你將事情始末說與我聽吧!”
陸思青聞言,再不猶豫,將那日事情如實說了出來,又將如何來到劍雲宗也說了一遍,柳芸聽完,一言不發,倒是素惜對著他道:“如此說來,柳一鳴已經知道是陸月明了?”
陸思青搖頭道:“沒有,我並不曾道出陸叔叔姓名。”
素惜點了點頭,沒有再問,柳芸卻又開口道:“玄龍引劍訣你自己知道就好,莫要泄露了出去,那是宗中四大劍訣之一,修至劍清境,方可修習,威力無窮。”
陸思青知他好意,忙點頭道:“多謝芸姨提點。”
柳芸輕輕一笑,愁緒盡去,招了招手,將陸思青喚到身邊,又將天燚綁在了他身上,道:“這把劍,就當做是我給你的見麵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