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風神的聲音翻滾過大地,翻滾過海洋,他聲音讓整個大地都顫栗不已,他的聲音掀起了驚濤駭浪。強大的力量壓迫著鬼月,然後將他吹走。
當鬼月擺脫靈魂的束縛從遙遠的時代蘇醒過來,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眼前的幽鬼丸已不在是他認識的幽鬼丸。幽鬼丸的身子覆蓋著厚重的黑曜石打造的黑色盔甲,兩條眉毛的上方,也就是額頭長出了兩隻像山羊一樣的犄角。幽鬼丸光禿禿的腦袋浮現著古怪的圖紋,那是前往地獄的路徑,亦或者是其力量之源。
幽鬼丸緊閉的雙眼再次睜開。他原本湛藍如天空的瞳仁,竟似被鮮血染紅,腥紅如血。說不出的恐怖和危險。
鬼月望著眼前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他驚懼地問:“現在的你是神?還是魔?”
幽鬼丸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他的眼中交織著暴風雪,交織著嗜血的瘋狂。然後他回答了。
“是神,也是魔。”
鬼月望著幽鬼丸,他看見幽鬼丸身後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那個黑影如霧一樣朦朦朧朧,讓人瞧不清,但是黑影的那雙眸子卻讓人不寒而栗。那是真正的恐怖和絕望!
鬼月倒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如果你是魔,那我就不能留你在世上,不能讓你禍害這個世界。”
幽鬼丸盯著鬼月的眼睛,冷哼了一聲:“這顆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
鬼月心頭一震:“什麼?!”
“如果換作以前的你,你巴不得利用這股強大的力量將這個冷漠的世界攪個天翻地覆。將所有討厭的東西全部毀滅。”幽鬼丸說,“明明是如此冷酷無情的你,何時擁有了菩薩心腸。”
鬼月說:“是的,以前的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怨恨,恨不得將這個世界毀滅,但是你讓我遺棄的東西再一次在我心中發芽。原本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我又被從新喚回了信心。”
“我,我能做什麼,我隻不過是你的棋子。”幽鬼丸說。
“因為你的心。”鬼月摸著自己的胸膛說,“因為我聽到你的心,聽到你心碎的聲音。也許隻是彼此被牽絆的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也許是因為你我有著血的羈絆的緣故。”
幽鬼丸冷笑道:“感情,人性,那種隻會拖人後退的東西,我早就不要了。現在的我充滿了力量,站在了巔峰,我隻想將世界的景色納入雙手之中,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需要。”
“如果你執意要撿起我已丟棄的東西的話,那我也無可奈何。畢竟我也不在是人,我是神,神不需要那些脆弱的東西。”
“這個世界需要重塑,你很榮幸,你成為我新世界的第一見證人。是的,你會死,但是你的靈魂成為我帝國的基石,這樣你也算死得其所。”
幽鬼丸往前踏出一步,隻是一步,他身體吐出的氣泡就像牆一樣擠壓著鬼月的身子。鬼月感到有無數雙手在勒住他的脖子,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手中的雪薇在承受迎麵而來的力量時,發出咯咯聲響,非常痛苦。鬼月沒有逃走,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棄,一旦膽怯,從此以後他就要背負流亡的命運,要不斷東奔西逃,這種日子他過慣了,他不想在逃,他要麵對。
鬼月大喝一聲,將氣力灌注在劍身上,原本失去光澤的雪薇好似重新拾起生命,在一次綻放出耀眼的光輝。鬼月馬步一沉,他手中的雪薇向前遞出一分。
鬼月向前進一分,迎麵而來的力量就會增強數倍,然後像驚濤駭浪一樣撲打在他的身上,幾乎將他的身體撕裂,碾碎。雪薇每進一分,則會發出喀的一聲,然後劍身上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縫。
鬼月不斷的前進,洶湧如潮水的力量幾乎將他的身體撕碎,他每進一步,雪薇便會多增添一道裂痕。當雪薇離幽鬼丸的身子隻有一尺時,雪薇已經遍布裂痕。裂痕如蛛網,將雪薇包裹在其中。
而鬼月承受如山一樣強大的力量擠壓,他的骨頭已經被碾碎,全身的血管已經被壓破,壓碎,他已不成人形,但是他依然憑著一口氣,保持不倒。
幽鬼丸看著他,然後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雪薇身上輕輕一彈。
崩地一聲,雪薇如雪花一樣散落一地,鬼月的身子如花瓣一樣四分五裂地綻開,血如雨降,在水晶地麵上交織出一幅詭異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