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坐落在西海岸的一棟小別墅裏傳出了一聲氣吞山河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陸茗希一頭紮進枕頭,清醒後腦子裏都是昨晚喝懵以後發生的事情,一想到是被那個冰山臉抱回來的,她就覺得十分、非常、極其地沒臉見人。
而更糟糕的,她隻記得零星的畫麵,根本不記得和邢毅說過什麼話,想到這裏,陸茗希就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又開始震天長嚎。
但是這次她嚎的音還沒完,門就砰地一下被撞開——
“太太!怎麼了怎麼了?!”張嬸一手舉著沙拉醬,一手舉著鍋鏟,衝了進來。
雖然和張嬸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太長,但是由於張嬸和藹可親又大咧咧的性格,很對陸茗希的脾氣,兩個人就像相見恨晚的朋友一樣混得很熟了。
再加上平時別墅也就她們兩個,陸茗希便毫無顧忌地擺著大字型躺回了床上。
把被子拖到鼻子底下,仰頭望著天花板,佯作哭唧唧狀地唉了一聲又一聲,“一醉誤終生啊,誤終生。”
“……啊?”張嬸發出不明所以的感歎詞。
“張嬸,昨天是邢導送我回來的吧?”陸茗希雙手墊在腦後,問。
“是啊,太太。怎麼了嗎?”
“不要叫太太啦,張嬸,你知不知道,其實邢導他有喜歡的人,”不等張嬸回答,陸茗希就自顧自地往下說道,“不過為了弟弟,即使不甘願也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感覺是個挺好的人呢。”
“那太、太太的意思是……”
陸茗希想了想,語氣認真地說,“但是也是個挺笨的人呐,如果可以真希望能為他做些什麼事,隻要能讓他開心一點。”
“太太,你……”
“你看嘛,他總是皺著眉頭,冷著一張臉,這樣容易老得快哎,對吧,張嬸?”
“呃……對、對……吧?”張嬸緊張地看著站在旁邊的男人。
“是吧,果然還是要笑比較好,張嬸張嬸,你覺得做什麼事比較好?要不想辦法把他拐去遊樂園放鬆放鬆?不過就他那張臉,會嚇到小朋友的吧……嗯……到底什麼事好呢……”陸茗希說著,似乎陷入了沉思。
“——首先,起床,把你的早餐吃了。”
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
陸茗希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瞪著門口,那裏站著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的張嬸,還有,哪裏都不看就是看著她的男人。
“你你你你你你!”見鬼了!他怎麼會在這裏?!
陸茗希的臉一下漲紅,覺得窘迫極了。
剛才的話他聽到了多少?!大概……沒有十分也有八九分吧?
這不是等於在人家麵前剜人家的傷口嗎……會生氣的吧?一定會的!
雖然邢毅麵無波瀾,但是怎麼說都曾經是影帝,臉上不表現,心裏一定波濤洶湧。
陸茗希心虛地躲著邢毅的視線,但是邢毅的耐心實在太好了,也不知道哪裏撞了邪,就是盯著她不放。
見實在躲不過了,陸茗希決定使出終極絕招,裝傻。
“嗬嗬,邢導早上好啊,”陸茗希先是露出燦爛的笑容,然後甜甜地問道,“您吃了嗎?”
“沒有。”邢毅居然十分配合地回答了,沒有什麼溫度的眼神仍然盯著她,接著扔下了一句話,“在等你。”
陸茗希笑容一下僵住,消化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想要開口問,但邢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人已經下樓去了。
“他剛才說了……什麼?”陸茗希有些茫然地低聲道,不禁懷疑剛才是不是在做夢。
這時,張嬸的大嗓門從樓梯那邊傳進了房裏,“太太,快下樓來,先生在等你一起吃早餐呢!”
“誒?!”陸茗希愣住,百思不得其解地緊緊揪住手裏的被子,“敢情……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