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某月某天,周六。
Z市的雨季到了,算上今天已經連下一個禮拜,從淅瀝瀝,到嘩啦啦,從陣雨到小雨到中雨到大雨,有雷的無雷的,伴風的無風的,總之變著法兒的鬧騰。
從小就被鄰居阿姨誇脾氣好的呱呱叫的薑允忱,已經殺氣騰騰的接連吃三天的幹鍋牛蛙、幹鍋花菜、幹鍋XX解氣,嚇得服務員小姑娘眼神像小鹿斑比一樣純淨無辜。
好不容易天氣預報說今天陰轉多雲,薑允忱趕緊收拾收拾,該拆的拆,該洗的洗,統統交給洗衣機君搞定。這不,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人機筋疲力盡,衝個澡正打算出去吃一頓好料時,可愛的太陽公公又玩起了捉迷藏,隱約已經帶著風雨大作的跡象。
@#¥%……&*
Shit!
脾氣再好的人也該發作了吧?
薑允忱一把扯下浴巾砸在沙發上,頂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回到臥室裏翻箱倒櫃——記得不錯的話,剩下的幹淨衣服勉強還能再撐個三五天。
唰、啪、唰、啪……開闔櫃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仔細謹慎的確認預期達成之後,薑允忱終於有心情忍著煩躁晾衣服。陽台的衣架上已經掛滿了未幹的,再加上他手上洋洋灑灑的近十件。
如果可以思考,可憐的晾衣杆一定有被壓垮的忐忑。
每當這種天氣,薑允忱雖然鬱悶,可也忍不住為當初的機智叫好,畢竟這麼大又朝南的陽台可不是每個房子都配備的。
除了占據一半空間的晾衣服的位置,另一半的地方,是他養著的花,靠邊一排三個木質三層花架,十幾個花盆——陶盆或木盆都有,將這裏點綴的極具藝術氣息。
雖然已經過了姹紫嫣紅總是春的時候,看花盆裏尚未化成泥土護花的殘紅,與嬌豔欲滴的翠綠,也是種不可多的的人間美景。
再聯係到外麵風雨大作,還真頗有一種“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的遺憾與感慨。
想想家鄉風光,想想親人,也想想鄰裏街坊……如此之後,雨水似乎也變得可愛,按部就班的履行著大自然分配的使命,從水到雲,到與另一朵雲的博弈,如此往複,乃至化成水回歸,新的循環開始。
中學時候,為了提高英語成績,他被要求聽一部來自大洋彼岸的資本主義國家的動畫片的原聲帶,從此對circle一詞無比敬畏。
Thecircleoflife,thecircleoftime,thecircleofuniverse……
承認渺小並不容易,但這無關欣賞浩瀚。
就在他沉湎時,客廳傳來一陣“嗡嗡”的蜂鳴,明顯是手機與茶幾的較量。薑允忱不急不慢的走去接通,真是千磨萬擊還淡定,任爾東西南北風。
母親大人來電。
薑母作為薑允忱生命中為數不多的幾個不可抗力之一,除非另一個不可抗力出現以致於兩相權衡,否則永遠都是優先級最高的。
至於原因,許是傳統孝道,許是習慣,實在不必追求原因。
薑父薑母都是科學工作者,背井離鄉的在祖國大西北為教育事業服務,忙的很少有空與這唯一的兒子打電話。
“媽?”
問候過一句之後,薑允忱反射性的皺了皺眉,並將聽筒稍微挪遠一些,果然,老當益壯的薑母獅子吼的功力越發精進。
對於這點,薑允忱並沒有反感,即便自家母親比別家——比如鄰居隨阿姨,實在沒有我國傳統的女性美德,他還是很敬重這位玩轉物理學公式的巾幗豪傑。
物理所的常駐女教授可就她一個,幾十年當之無愧的所花大人。
“兒子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來好消息,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