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灝的話像是一根根針沒入她心裏最柔軟之處。
刺進去容易,拔出難。
蘇卿驚慌失措了一刹,臉色雖然蒼白,卻也恢複了些。
“對不起安少爺。是我自不量力,不知輕重。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會比一般的朋友要好。以為我住進來,可以幫不食人間煙火的安少爺解解悶,以為經常來騷擾你,可以改善下你不喜歡接近異性的壞毛病……”
“但是現在看來,的確是我不配。也是,我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兒,仗著和安家的關係,頻頻騷擾安家唯一的繼承人,京安城的天之貴子,我的確是太不夠格了!”
蘇卿嘴角微微一翹,蒼白一笑。
“安少爺您罵的是!罵的對!罵的好!我這就滾出去!滾的遠遠兒的,再也不出現在您麵前!”
安君灝聽著這一番話,望向強做鎮定的她,墨眸一斂。
蘇卿說完,拿出錢包在裏麵翻了翻,“這裏是一千大洋,就算是我這兩天的住宿費了,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是收著,我不想欠你!”
說著,拉過他的手拍了上去!
安君灝望著她手裏的錢包,打開的一瞬,他看到了三人昔日合照。
蘇卿,夢兮還有他,記得那一年渝海山花節,漫山遍野的山花,花香四溢,人山人海。
蘇卿和夢兮一人編了一個大花環,夢兮空運給了小舅,而蘇卿,說她沒人送,就暫時送給他。
一刹回憶。
他一垂眸,看向拍在他手掌心的一疊鈔票,以及雖然她極力鎮定,卻指尖顫抖的手。
蘇卿把錢拍給了他,拉過行李箱,頭也不回的朝著樓下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安君灝心歎了聲,今日他的確有些反常了。
在化妝室那一幕,他當時震驚又生氣。
在她十一歲的時候把他看光,在今日,她卻又奪了他的初吻,他不知道她如果繼續留下,她還會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
所以,才有了剛才的一番狠話。
但是沉靜下來,發現那一觸,其實並沒有想象的讓他厭惡。
突然,樓下傳來了乒乓一聲巨響。
安君灝快步下樓。
蘇卿因為下樓下的太急了,加上有心事,手上還拖著沉重的行李箱,結果還有三四階就直接撲了下去。
“別過來!”
蘇卿聽到下來的腳步聲,突然大喊了聲,安君灝的腳步定在了上麵的台階上。
狼狽不堪的她,從地上爬了起來,額頭悄然冒了許多汗,腳踝疼的她鑽心,扶著欄杆站了起來,又扶起了行李箱。
“我怎麼配讓安少爺扶呢,別髒了您,回頭還得麻煩的去洗幾遍手。”
蘇卿撐著行李箱,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去。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
安君灝喜靜,這裏想要打車根本不可能,更別說三更半夜了,不過蘇卿也沒打算走了。
她從小別墅裏出來,出了大門,直接將行李箱扔在路邊,脫了鞋子在路燈下揉腳,這大半夜又打不到車,腳又崴了,她能去哪兒?
而且就算出去了,孤身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
她都已經從他家裏出來,也自然礙不著他的事兒了。
安君灝站在別墅門口,一眼就看到坐在路對麵,疼的齜牙咧嘴揉腳的蘇卿。
路燈照的格外清楚,所以能看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