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東猛虎(1 / 3)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赤土、白霧,驚石、怒雪,七尾古琴、紫檀香爐,一位老者、一個童子。

老者衣著樸素蒼老而又年輕,童子錦秀加身高貴中透著聰慧。

這一老一少不知在這赤石峭壁上站了多久,霧氣無聲無息中滲透了二人的衣裝發絲圍剿著這膽敢闖入自己領地的陌生人,一老一少卻絲毫不為所動一點離去的跡象都沒有。

老者已經很老了,全身每一寸身體都散發著日暮西山的氣息就算是下一刻他去到另一個世界也不會有任何人感到驚奇,真不知道這樣的一副身體是怎麼來到這風暴峭壁的,或許是那一雙眼睛吧。隻有這一雙眼睛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如井中之月不起波瀾,淡淡的紫氣環繞深埋滄桑中透著一絲妖豔讓人一眼望去就會迷失深陷不能自拔。童子卻是真真正正的童子,如同初春的豔陽溫暖而又生機無限。童子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赤色的風暴峭壁了,周圍發生的一切再也勾不起他任何的興趣百無聊賴中卻不敢東張西望隻是敬畏地看著老者的後背,濃濃的崇拜填滿了晶亮的眼睛。老者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童子緊緊依偎在老者身旁,白霧中看不出究竟是老者牽引著童子還是童子攙扶著老者,或許這兩者本身就是一樣的吧,縱使風暴依然肆虐。

白霧愈演愈濃充斥著這一方天地的每一寸角落,阻礙了童子眼中老者的背影,童子已經見過幾次這種景象了但在這茫茫天地間卻依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害怕,雖然他平時一直認為自己膽子大的出奇,童子悄悄拉緊了老者的衣角他從來沒拉過也不敢拉老者的手,縱然他知道在眾多的兄弟中他是老者最疼愛的孫子。老者卻恍若未覺依然不動如山沉醉在歲月的滄桑之中,隻有那緩緩燃燒的紫檀香氣像被注入生命般化作一縷輕煙圍繞在童子身邊安撫著童子燥動的心跳。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童子很累卻不敢動,幹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問了他每次來到這裏都會問的問題:“爺爺,為什麼你每年都要來這裏?”問完他就後悔了,因為問了也是白問老者每年來到這裏都沒說過一句話,隻是怔怔地看著滾滾東逝的長江水。

出乎意料的這次老者竟然開口了,低沉的聲音響起道:“因為這裏有爺爺的愛,有爺爺的恨,有爺爺的情,有爺爺的仇,爺爺的魂,炎兒你懂嗎。”

童子眨了眨眼睛,似懂未懂的道:“爺爺說的話太深了,炎兒愚鈍不是很明白,還望爺爺說教。”

老者苦笑了下不再理會童子,雙手平伸地上的七尾古琴被一股無形氣勁吸引上升至老者雙手之下。老者左手輕撥琴弦,一道淡紫色的音波光環斜掠而出劈開濃重的白霧直入湍流的江麵,水柱衝天。老者雙手不停一首滄桑的古風悠然響起,初時平淡繼而飛揚再而沒落忽又激昂,音波交疊九轉十彎起伏不定無跡無常,這已然超出了聲音的領域不再是古風而是一段慷慨激昂的人生。淡紫色的音波光環交相劈出將白霧籠罩的天地衝砍的支離破碎,萬物通靈白霧似也為老者的氣勢所懼悄然的臣服其下瞬間逃竄的無影無蹤,白霧既去迷茫不複存在而風暴峭壁下卻依然是一片漆黑,不過卻黑的發亮,原來竟然是一支萬人的鐵甲方隊,也不知何時而來從何而來或許是跟隨崖上的一老一少而來,鐵甲方隊顯然軍紀嚴明訓練有素,數萬人如同這峭壁間的岩石般紋絲不動無聲無息隻有高舉的戰旗迎風舒展烈烈作響,若有若無間依稀可見金色的“晉”字躍然於旗上。號角響起,數萬人齊齊單膝跪地如同一人:“晉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孫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