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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血的地方是在蠱族的靈池裏麵,這靈池很大,也是怕白允的血無處處理。

畢竟蠱族人要這些血也沒用。

聖女準備了許多草藥,這兩天也喂了白允不少補血的食物,終於在四月十三這天,開始了放血取蠱。

當冰涼的刀片在手腕上割開的時候,白允其實是沒有什麼大感覺的。

但在那引蠱的藥草敷上的時候,她整張臉都白了下來。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疼呢?

疼到白允很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清楚的讓白允知道,這一世不是夢,她是真的重新活了一世,改變了前世悲慘的命運。

她攥緊了手,隱約聽到耳邊聖女皺眉冷漠的語氣,“該死,這蠱蟲不願意出來。”

白允的意識也在隨著血液流逝而一點點消散,她緩緩閉上眼睛,在昏過去之前,眼底閃過很多人的臉。

有父皇母後,有臨汾和糖心,有安公公和小馮子,有十大女衛和死士,有蘇魚和田暮婕,還有柳易芝和嚴正宇……

最後,是寒息的臉。

恍惚中,她聽到了耳邊前世那些惡毒的話和撕毀她美好幻想的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還是堂堂大千公主呢,這麼一點規矩都不知道,不知道早上起來要給婆婆請安敬茶的嗎?不知道要伺候二老用完膳才能自己吃?”

“連做飯都不會,文旭娶你回來有什麼用?當擺設嗎?別的正妻為夫君洗手作羹湯,憑什麼你就不行了?別以為你是大千公主就能不遵兒媳婦兒的規矩,這可是所有嫁了人的女子都要經曆的!”

這是來自錢夫人的。

白允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在瘋狂地跳動,她努力地說話,想說自己會做菜了,想說自己現在是女帝了,不需要看她臉色行事了,她甚至想爬起來給錢夫人一巴掌。

可隻能聽見她唯唯諾諾的聲音,柔弱而又委屈:“媳婦兒知錯,還請婆婆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夫君是要心疼的。”

白允有一種無力感,攥緊的拳頭也鬆了下來,變得有些麻木。

“你以為我是真的心悅你?笑話,也不看看你蠻橫又嬌氣的樣子,哪點值得人喜歡了?要不是你公主的身份,你以為你身邊的那些朋友是怎麼來的?我就是圖你身下的皇位又如何?你一個女子,當什麼皇帝,這皇帝就該是我媽男人的事兒!”

“奉勸你別給臉不要臉,寫下退位詔書,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白允啊白允,你真是愚蠢的讓我想發笑!隨便哄你兩句就當真了,真是廉價!”

這是錢文旭,恍惚間,前世那種窒息感似乎又來了。

她下意識伸手撫上自己的脖子,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可都是徒勞無功。

“陛下動什麼怒呢?沒有野心的臣子,又怎麼可能是個好臣子呢?白家這江山坐了這麼多年也該膩了,總該換換人坐了吧?”

“你猜的不錯,你父皇是我下毒殺的,但是那又如何?你現在已經是本相的階下囚了,你還能對本相做點什麼麼?”

這是錢貢惡心又貪婪的嘴臉。

恍惚間,她還聽到了母後跪在宮牆外的哭求聲,聲聲泣血,卻沒有任何人來救救她。

“放了她,她才十五,想要皇位,你拿去就好了,她什麼都不懂,我換她好不好?”

“錢貢,錢文旭,你們不得好死!”

還有寒息,那個男人為她守了半輩子的江山,卻被她拱手送給了錢家父子,甚至他也沒落個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