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破綻,掉進來了。”這次的長川行程旁邊,周承淵龍飛鳳舞的字跡這樣標注了一句。
留了,破綻嗎?
是什麼破綻?
是什麼破綻呢……
就算隱瞞,沒有告知任何人,也會被有心人發現,進而掉進去的破綻,是什麼呢?
韓璃坐下,不自覺地掏出手機,點開了訂票軟件。
如今的票務係統對乘客的隱私保護的極為周到,就算得知姓名也無法調取到該名乘客的具體行程。
除非對方是航空公司的員工,抑或……
韓璃看著自己的乘客信息,上邊綁定著她和奶奶的資料。
抑或,他的票務軟件,綁定著周承淵的信息!
韓璃的背後“騰”一下升起陣陣寒意,周承淵位高權重,是瀕危動物研究所的核心教授,經常全國各地走訪出差。
這種級別的領頭人物,絕不會自己苦哈哈的為了出差遊走於各大票務軟件訂票,一般是由所裏的行政崗位或身邊助理代勞。
是研究所的人。
“不僅得搞研究,還得營務鑽研,想著站哪隊好,你也是辛苦了。”
“跟女朋友鬧了點兒小矛盾,去負荊請罪了。不信,你可以問她。”
沒來由的,韓璃突然想到了幾天前,周承淵坐在這個家裏,說的這兩句話。
陸歸年……
當時韓璃隻覺得周承淵語氣冰冷話裏帶刺,又說到所長的話題,她自然而然以為是對麵兩個小年輕暗搓搓站隊在了所長那邊,有意過來奉命敲打自己的頂頭上司。
卻沒想到,他話中帶話,原來說那些都是刻意為之的。
陸歸年……
怎麼會是他呢?
韓璃腦中浮現出陸歸年微胖憨厚老實巴交的樣子,他說話很容易紅臉,姿態低微語氣溫和,總是一副很可靠的樣子。
韓璃沒有多想,拿起手機給研究所撥去了電話。
所裏還在值班的人馬上接了起來。
“喂?您好,我想找一下你們所裏的小陸,陸歸年。”韓璃淡淡說。
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子,她頓了頓,說,“啊,不好意思啊,我們現在是午休時間。”
“哦,那下午打過去可以嗎?我找他有很急的事。”韓璃說。
“打手機應該可以吧……”女孩子似乎在翻著什麼的東西,“哦,我看考勤上陸歸年今天沒有上班,咦?說是周教授今天也……”回過神,她趕緊說,“不好意思啊,他今天不在,你打他手機看看吧。”
“沒關係,麻煩你了。”韓璃懸著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她掛上電話,久久沒反應過來。
那時候,周承淵就已經知道陸歸年是出賣他的那個人了嗎?
想到對麵那幾次必下殺手的狠絕,韓璃的身體忍不住發起了抖。
在椅子上緩了半晌,她給許鴻超打了電話。
許鴻超:“小璃?有承淵的消息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韓璃趕緊說,“鴻超哥,現在馬上搜索周承淵的下落!快點!”
“什、什麼?你發現什麼消息了嗎?”許鴻超追問。
“陸歸年!是陸歸年!早在去年底承淵哥就知道是他了,他把我們賣了!我可能已經不安全……”
後頸一陣劇痛。
韓璃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她整個人也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一雙手穩穩接住了她,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
“知道自己不安全還敢從醫院跑出來?這種警惕性,還學刑偵呢?從小就聽說你多麼聰明多麼厲害,原來帶著濾鏡啊,不過是個廢物。”極輕的一句冷嘲。
破碎的門鎖落在地上,扛著韓璃的人隻好虛掩上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