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的事?”周承淵沒聽懂她的話。
韓璃點點頭,“我是單親家庭,家裏隻有我爸和我奶奶。我媽不是和我爸離婚了,而是在十年前失蹤了。”
媽媽失蹤那年,韓璃還不到11歲,剛上五年級。開學沒多久。
有一天放學回到家,天氣特別熱,韓璃打開冰箱想取一罐冰鎮飲料喝,被媽媽製止了。她很不開心地和媽媽吵了一架,韓璃的記憶中,兩人之後的一整天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媽媽去上班,讓韓璃跟她說再見,韓璃也不願意開口,還狠狠推了媽媽一把,讓她趕緊走。
“那天之後,我媽就再也沒有回家。”韓璃歎了口氣。
“這件事我記得特別清楚,到現在偶爾還是會想起媽媽去上班的那個清晨,如果當時我跟她好好說句話該多好。”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失蹤了呢?”周承淵問。
韓璃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媽媽是個小旅行社的導遊,那天出團去鄰市,本來說好晚上就回來的。可是直到淩晨,她都沒有回來,也沒給家裏打個電話。我爸聯係他們單位,說是下午時分團就散了,她很早就回來了。
“當晚我爸就報警了,找了很多天,都沒有下落。鄰居有人傳閑話,說我媽那麼漂亮又能幹,我爸這麼窩囊,我媽是實在受不了,跟人跑了。這件事後來就這麼不了了之了,我爸好像也默認了我媽跟人跑了這個事實。
“但是連那時候還年幼的我,都覺得跟人跑了這樣的傳言很不靠譜,我爸媽感情非常好的,從來不吵架,她離開的那一天,我反反複複回憶過很多次,都覺得沒有任何異常,就像每一次她離家出團一樣。又過了好多年,我上大學吧,臨報道前一天,我爸突然把我叫進房間,跟我私下說,我媽當年應該不是失蹤,是被人在郊區殺害了。他說我也成人了,有些事也該知道了。”
“被人、殺害了?!”信息量太大,周承淵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韓璃倒顯得很平靜,像在聊別人的事,她輕輕聳了聳肩,“嗯,我爸這麼說的,說他當年去過案發現場了,現場的血跡和我媽媽的血型吻合,也提取到了DNA。我後來去圖書館查過舊報紙,有一個小版麵確實也報道了這個新聞。難怪我媽失蹤幾個月後,我爸就搬家了,連修理廠也一並搬了。估計是怕我從鄰居嘴裏聽到不好的話吧。你上次見到的那個齊南,也是我在搬家轉學後認識的新朋友。原先住的地方認識的人,現在全部斷了聯係。”
周承淵思索了一會兒,問,“是什麼原因,被……”
“不知道,”韓璃喝了口飲料,“我爸自己也稀裏糊塗的,問不出個所以然。甚至連我媽的屍體都沒有找到。這就是我想當刑警的一個原因,在內網上,一定可以查到這個案子的詳情,我想看看我媽媽為什麼會被害。這麼稀裏糊塗的死了,沒個說法,我覺得對我媽媽不公平,對我爸爸也不公平,我想靠我的力量,為全家找一個真相……哎,算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想說了。”
周承淵看著韓璃平靜的表情,知道她心裏其實並不好受,“抱歉,說到了你的傷心事。”
韓璃的眼眶微微泛紅,故作無所謂地笑了幾聲,“嗨,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不說我自己都忘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媽對我特別好,所以,難免有點……沒關係的!我戴的這個墜子,就是她失蹤後沒幾天,我在她衣櫃裏找到的。我媽媽很愛美,有一個專門的衣櫃放她的漂亮衣服,她特別愛惜那些衣服,衣櫃也不喜歡別人隨便翻,所以我斷定這個墜子肯定是她的。就自己找了個紅繩,戴上了。不好意思啊周老板,同款確實找不到,不然我推你幾家我朋友喜歡去的首飾店,你去那邊看看有沒有類似?”
“也好,麻煩你了。”周承淵微微頷首。
韓璃塞了一大口菜進嘴裏,“不麻煩的,吃完飯我就發你。”
周承淵沒再說話,他很在意韓璃剛才說的那個關於她媽媽的故事,他也很想再多追問一些細節,但唐突一再追問,難免會讓韓璃有所懷疑。
半晌,他追問道,“你說的你媽媽這件事,我似乎也在舊報紙上看過,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媽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