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走到窗前,仰望著漆黑之中的那輪明月,那月光是如此得微弱,以至於會被天地萬物所忽視,但它依舊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顏域的身姿是妖嬈的,被風吹拂而起的漆黑發絲,散亂地飄揚著,他的黑眸之中似乎渴望著某樣東西,可是那樣東西卻離他好遠好遠。
白得耀眼的寢宮,陳亮的地板之上映照出了一名女子憂愁的麵容,夾雜著懷中孩子的啼哭聲,更是顯得孤寂而傷愁。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安靜一下?”
雲香衝著繈褓中的孩子大嚷了一聲,孩子渾身一陣震顫,寂靜了幾秒鍾後,啼哭聲再次響起,這次的響聲更是甚比從前,如雷鳴般的震耳欲聾。看來,孩子真的是受到了驚嚇。
雲香側著身子,靠在一邊,全身都幾近酥軟,她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
夜深了,千愛用手托著下顎,仰望著漆黑的月光,思緒徜徉著,不知去往了何處。
真君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走了過來。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千愛接過了牛奶,輕啜一口,隨後不知不覺地問了一句:“君,什麼是人生?”
“人生?”真君頓了一下,輕笑道,“人生就是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喜歡的東西?”千愛自嘲了一笑,垂下了眼睫,“如果人真的能隨心所域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被外界的任何嘈雜所幹擾的話,那麼他真的是太幸福了。”
真君微微地愣了一下,複雜地睨視著身邊的女子:“愛,自從你生病康複,回來之後,我覺得你變了,不是變了一點,而是變了好多好多。”
“也許確實是自己變了吧。”千愛眯著眼,仰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歎氣道,“總覺得有許多事情積壓在胸口,卻沒有辦法將其傾瀉出來,也許是自己遺忘或是忽略掉了。”
“有的時候遺忘或是忽略,也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真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若是那些對於自己來說是極其可怕的事情,忘記了,也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膽了。”
千愛微微一笑,用盈盈閃亮的雙目睨視著真君:“無論如何,我隻是想給你最為純真的笑容。”
真君怔了一下,繼而側轉頭,與她對視,白皙的臉蛋上展現出了是那幸福的甜美與滿足交織而成的暢快……
“我好心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你的話一文不值,我再也不會相信你,永遠不會相信你,不相信你,不相信你。”
一個臉頰上刻著蜘蛛的醜陋老人的麵孔,忽地在千愛的腦中一閃而過,縷縷的汗水從她的額際滑落,她在床上不停地翻來覆去,想要忘記那個麵孔,可是……可是……
強烈的血腥味衝入鼻口,她不禁咳嗽著,試圖去除那個味道,換來的卻是一片更甚一片的紅色,喉嚨被箍得很緊,呼吸即將被抽光,血紅的繡花鞋出現在眼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驀地,千愛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