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兩個女孩子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卻是沒能將人動一下,而鷹隼越發尖利的時候,一陣溫和的力道將兩人往後送了出去。
齊漱抬眼,鋒利的鷹爪若寒芒,仿佛要將天撕裂,而鷹爪之下,便是周正淡漠冷靜的臉龐。
他不能有事……
齊漱心裏隻有這一個想法,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是拚過了周正發出的綿軟力道,反身朝他撲來。周正右手掌心已經蘊蓄了足夠的力量,能一擊將這隻耍酷的鷹打出去……卻眼睜睜看著齊漱緊皺眉頭破釜沉舟般衝過來……
“噗通——嘩”
兩人一齊摔進水裏。
“阿正,齊漱!”周雨撲向船尾。
俯衝而下的鷹卻是平衡極好的在靠近船身一刻,奇異地劃出一道弧,叫一聲,揚長而去,仿佛剛才隻是一場惡作劇。
船頭搖櫓的姑娘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掂著櫓板就蹬蹬跑來,往水裏伸想要將兩人拉上來。
太陽曬了一個多時辰的湖水涼絲絲的,其實還是挺舒服的,但因為方才的意外,讓齊漱心情糟到了透頂。她不會水,隻下意識地拚命撲騰,身子卻不停往下墜。
周正無奈抹了把臉上的水,一把鉗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懷裏帶。
沁涼柔順的水中,一股熟悉的味道撲來,齊漱一愣,知道身後人是誰,也知道阿正從小在有河的村子裏生活,心一落地,就八爪魚一樣反腿夾住周正,不再亂撓騰了。
看現在懷裏的人如此聽話乖順,周正笑笑,故意在水裏多呆了一會兒,湊到她耳朵邊,“齊漱,沒想到你這麼在意我,竟奮不顧身與我一同落水……這麼大的恩情,讓我如何回才好呢?”
平日裏幹脆的少年聲音此時竟有些微妙的低沉,齊漱耳邊就是他溫熱的呼吸,噴灑著熱乎乎的,弄的她脖子癢。
“你救過我,我再救你,咱們倆扯平了……”齊漱皺眉。兩人衣服都濕了,又是夏裝,阿正的身子緊貼著她,像一麵火熱的牆抵在身後,這感覺,很微妙很微妙……
“快上去吧,在水裏呆這麼長時間,你想當魚呀?”她敲敲他的手骨,噠噠地響。
周正:“那怎麼行?你可是不會水還舍身相救,我們兩清不了……要不,我以身相許?”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他作為一個弟弟在跟姐姐撒嬌,齊漱根本沒過腦子,但不經意回頭,卻撞進了他異常認真純澈的眼睛裏,黑漆漆水潤潤,虔誠又謹慎。
啪地一聲,齊漱腦子裏一根筋崩斷了弦……
“阿正,幹什麼呢?還不快上來?時間長了齊漱會風寒呢!”周雨在船上叫,伸長了胳膊瞧他腦袋。
“來了。”
兩人一上船,周雨就抱著齊漱將她擋著。
周正一臉無語,讓搖船姑娘將人帶到岸上的村子裏換了身衣服。
出來小村子,周雨一路數落著心不在焉的周正,齊漱的濕衣服也被她掂著,來回甩了他好幾次讓他長心。
齊漱看著笑鬧著的姐弟倆,雖也偷偷笑著,心裏卻在想方才阿正似玩笑又似真摯的話。這孩子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