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實力的兵痞子早就被趕回家裏去了,哪還能轉成什麼士官?!而且一個聰明的兵痞知道自己在關鍵時刻為頭頭們長臉、增光,才會討得連長等軍官的歡心。
讓連長對你又愛又恨,平常犯了錯誤恨不得扒你皮掛在宿舍樓上,但卻又舍不得懲罰,隻能讓你寫份檢討算事。這才是做兵痞的最高境界。
而這個“機動連”裏的成員無疑是做得最好的。這個“機動連”現任的指導員就是東一以前的老部隊出來的。
在老部隊時有事沒事就被團長拉到辦公室一頓臭罵,結果等這裏去點名要這個人時,他們的原團長一臉護犢子似的愣說沒這個人。
葛京。這個現任指導員的名字。也是在東一老部隊被記了名的拒絕往來戶。
原因很簡單,當他知道這個遠近聞名的痞子連來要他時主動地將報告打到團長那要求調動,結果團長先是讓政委做了他一天的思想工作,見沒有打消他調動的念頭後指著他鼻子罵了一晚上。
白帆第一次見葛京是在到達這個團駐地後的第二天,當白帆從廁所裏要走出來時,葛京主動招呼了白帆:“嗨,那個哥們,借張紙用用!沒紙了!”
白帆看了他一眼,從第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就是“機動連”的一員:風紀扣都不知道掉哪去了,披散著懷,長長的頭發亮得出油。而頭發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解釋,一是用了某種化妝用的東西,二是很長時間沒有洗頭。顯然這個葛京是屬於後者。
“衛生紙沒有了,今天剛出爐的《參考消息》用不?”白帆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報紙說道。
葛京聳聳肩,接過了報紙揉了揉後擦完屁股直接把手伸到了白帆麵前,“交個朋友吧!我叫葛京!”
白帆看著擦完屁股沒有洗的手伸到自己麵前後忍不住後撤了兩步,自己可是新換的衣服啊!“我叫白帆!”遲疑了一下,白帆還是把手遞了上去,與葛京的手握在一起。
葛京也發現自己的尷尬,沒有洗手就與人握手,但感激的是白帆沒有拒絕。
鬆開手後,葛京伸了一個懶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根煙對白帆晃了晃。白帆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他可沒有葛京那麼膽大,在這裏抽煙被抓住後懲罰可是很嚴重。
葛京無所謂地笑笑,顯然他知道白帆在顧慮什麼。既然白帆拒絕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把煙塞到嘴裏後,把手插在口袋裏叼著沒有點燃的香煙轉身走了。
“下次!不要用報紙擦屁股了!會張痔瘡的!”正當白帆準備離開時遠處傳來了葛京的話。
白帆無奈地笑笑。這家夥,老子沒報紙你豈不是要用手擦了!白帆心裏默默地想道。
“他其實也是不錯的吧!”東一叼著煙站在牆邊上對白帆說道。白帆抽抽鼻子,目光緊盯著東一那根沒點燃的香煙。難道現在流行幹叼著煙嗎?
“別誤會!我沒火!找你來借火的!”東一見白帆盯著自己的香煙看後問道。白帆舔舔嘴角,掏出打火機來扔了過去。
“其實他們也是不錯的!不要對他們有誤會,他們隻不過是想早軍營裏按照他們的方式生活得更滋潤一點。戰爭開始後,他們也是卡賓槍一揚,跟著衝鋒號向前衝的!”東一點上煙說道,臉上懶散的笑容好像沒有睡醒一樣。
“我知道,其實我也很羨慕他的。不過,他們那樣趕走以前的連長也太過分了!”白帆見四周沒有人後也從口袋裏拿出煙來點上走到東一身邊坐了下來說道。
“嗬嗬,你們性格不一樣,我知道你是軍人世家,人們常說的將門虎子。外表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我知道你們的苦,你們的價值觀,乃至人生觀都與普通人不一樣。你現在就算不當兵了你也會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然後把被子疊成豆腐塊,再到操場上跑步。這是你改不掉的,因為你已經這樣生活了十幾年了。”
東一深吸了一口煙,在肺部繞了一圈後吐了出來說道:“你不了解普通人,他們想活出自己的方式,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千篇一律的直線加方塊。”
白帆打斷了東一的話:“這裏是軍營,不是旅館!”
東一笑笑,沒有說話,拍拍屁股站起來後一邊走一邊說道:“是的,這裏是軍營,可是就因為這裏是軍營他們才敢這樣。他們在軍營是強者行列的人。所以他們有資本做這些事。”
白帆閉上煙晃晃腦袋,東一說的他並不明白。但他知道,至少‘“機動連”的兵痞的實力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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