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五個頭戴朱紅色鐵盔,盔上還飄著一撮兒小雞毛的士兵敏捷地衝過來。
嚴樹就站住,把手往後一擺。
精悍的士兵個個掛著精致的腰刀,穿著黑暗的鐵甲,上身披掛著,一直連到下邊膝蓋上,腿上的甲片也很緊湊。他們的個子很高大,麵目也精神,看起來虎視眈眈,孔武有力。
“什麼人敢擅闖禁地?”為首的該是個小軍官,耀武揚威,趾高氣揚。
嚴樹簡單說了。
“哧,你想見皇上?你想見就能見了?有沒有內閣的通報證件?有沒有北鎮撫司的通牒?有沒有皇上的親賜物事?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
自成緊張地看著嚴樹,又羨慕地看著那名軍官威武的盔甲,青青也暗暗替嚴樹擔心。其餘的幾個從人更蒙了。萎縮不前的樣子就象是見了耗子的小瘟雞。
嚴樹微微一笑,心道:哼,這幾下子也敢來我跟前耍?咱什麼沒有見過?於是,大大方方地說:“什麼都沒有,但是,你見過他沒有?”
幾個禦林軍一齊往轎子裏看,“誰?”
嚴樹拍拍轎子:“信王爺,你出來吧!”
信王朱由檢打著嗬欠從轎子裏走出來,然後威嚴地掃視了一下周圍:“哦,原來是周校尉今天當值啊?失敬失敬!”
自成和青青一樂。心說,他是誰呀,嚴樹真膽大,居然隨便拿一個人來唐塞禦林軍?
盡管信王穿了一身的便裝,還是讓當值的禦林軍大吃一驚,因為姓周的這位和信王特別地熟悉。
“王爺恕罪!”周校尉啪地一禮,半跪著見了信王。
其餘的幾個士兵也急忙半跪著行了禮。
“王爺請進!”
“皇上是不是在太和殿裏?”
“沒有吧?王爺,小的們實在不知。”
“那好吧,就向裏麵通報,說有五品官員一名,叫做廉樹的要覲見皇上,請皇上恩準!”信王朱由檢有些譏諷地看著嚴樹:“怎麼樣?單單是你能過得了這條口子?”
嚴樹笑兒不答,突然對自成說道:“快拿我的東西來。”
自成從身上卸下一件打點成四方方的小包袱,轉交給嚴樹,嚴樹又把它轉交給這名姓周的禦林軍軍官:“周校尉,見不見皇上倒無所謂,老實說,我還不想見呢!不過,我們帶來的禮物還是請您帶給皇上,就說,請他老人家千萬不要亂動這裏麵的機關,小心把這東西弄壞了。”
“什麼?”周校尉的眼睛裏充滿了疑問。居然有人還不願意見皇上?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裏麵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幹礙宮裏的規矩?”周校尉要檢查。
“好,你查吧。”嚴樹雙手一攤:“注意,你也不要弄壞了,小心皇上要了你全家的腦袋!”
周校尉嚇得一機靈,慌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包袱的一角兒,偷看了一下,見裏麵也不過一條細細的小繩子什麼的,就笑了:“好!”
周校尉著人慌裏慌張地往裏麵的關卡報信。誰知道他的人還沒有走多遠,迎麵就過來十幾匹大馬,上麵是一個太監,手裏捧著一卷黃色的絹書,一連聲地喊著,“皇上有旨意,著禮部主事廉樹覲見啊。”
“皇上?”周校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廉大人,下官還從來沒有見過皇上有詔書親自接見一個一品以下的官員呢!”
信王嘖嘖嘴,對著嚴樹:“你小子就是能耐啊。別說一品,就是內閣裏的親信重臣,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得著了的!還有我們王公們,也是難得見一眼天顏呢!”
嚴樹把手一拱:“諸位,皇上錯愛了!”
那太監領著兵馬到了跟前,居然輕捷地飛身下來,到了嚴樹的跟前,把黃色的絹書角給他:“好!皇上已經在內殿等候多時了!”
巡邏的禁衛軍官兵聽這裏熱鬧,都跑來觀看。議論紛紛:“皇上五年來第一次這麼召見一個官員啊。”
隻有那些布置在大道兩側的士兵,象木頭人似的巋然不動。
嚴樹回頭看看信王:“王爺,您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