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準傷她!”
察覺到祁天冷意圖,顧景澤忍著胸口的劇痛,臉色蒼白的咬牙命令出聲。
祁天冷頓時目光複雜地蹙眉看著他。
那個女人把他弄成這個樣子,他居然要放過她?
一瞬間仿佛用盡了力氣,顧景澤高大欣長的身軀忽然倒了下去,他的眼睛還虛弱地睜著,氣息微弱地看著頭頂陰沉的天空那密集的雨水嗒嗒往下掉著,然後緩緩閉上眼。
保鏢們打著傘為顧景澤遮去雨幕,嚴肅有序地幫忙把人抬進車子裏。
祁天冷站在雨中,半響,他低低地說了聲:“簡直是瘋了。”
童沫和童謠換了一輛新的車子在路麵快速行駛,童沫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車外飛快逝去的景物,身上還濕漉漉,她的神情也有些恍惚疲憊。
終於離開了。
可是她居然並不輕鬆。
如果顧景澤死了,那她就相當於殺人了……
她這雙手,沾上了鮮血,沾上了顧景澤的鮮血。
不自覺的,童沫手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用力,然後再用力,到了最後,她手上的肌膚都搓紅了,她的指尖,還有心,都是顫抖的。
她握著匕首感受那刀刃沒入肉體的聲音,清晰的感覺仿佛還在,那樣輕鬆地就插進了他的胸膛。
她忘不了他看向自己時的那種目光,是那樣不敢相信,還有很多其他複雜的東西。
可是無論怎樣,最後好像都化作了一句懇求,他就那樣看著她,還在緊緊抱著她,似乎在說不要走。
顧景澤,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她毫不留情地推開了他,然後逃離。
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顧景澤。
“沫沫。”
自從甩下顧景澤接下來的路程暢通無阻,看來他們沒有派人追上來。
童謠總算鬆了口氣,把車速放慢,邊開車邊看向旁邊的一直不說話的童沫。
“姐,謝謝你。”
如果不是童謠肯幫她逃走,她一個人絕對走不了。
那天餐廳見麵她和她就已經談好了一切。
童沫回頭,扯扯唇角,笑容很勉強。
她也看到了,顧景澤怎樣對她,隻要一點反抗,他就會對她動手動腳,還要強迫她。
那樣被圈養的生活,她再也不想嚐試。
索性的是現在成功了,她真的逃走了。
“沒事,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要到了。”
童謠安慰她。
童沫移開目光點點頭,然後靠著座位閉上眼睛。
寬闊空蕩的大房間內擺放著一架白色鋼琴,琴鍵邊上放著一本琴譜,而坐在鋼琴邊的小小身影正很認真地彈著。
聲音如流水一般優雅好聽,時而激昂興奮,又時而婉轉低落,所謂音如心聲便是如此發揮出來的最好境界了。
小小孩童皮膚如同像牛奶一般白皙,他的鼻子眼睛全部漂亮小巧的不像話,容顏可愛又認真。
十指飛快靈活地在琴鍵上跳動,身子也隨著用力而傾身直起,那彈鋼琴的姿勢模樣簡直不輸成年專業人士了。
直到一曲完畢,小男孩小小雙手擱在那尚還留有餘音的琴鍵麵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吱呀’一聲。
門開了,門口出現一道欣長身影,來人懷裏抱著一個大紙袋,紙袋裏麵擱滿法式長麵包還有些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