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第二次見麵,是個偶然。
那天陰雨連綿,天空陰沉,街道上行人極少,全部都是撐著傘前行。
他卻是個例外,不緊不慢的走在雨中,雙手依舊插在褲兜裏,似乎不覺下了那麼大的雨。
他的衣服濕了個透,原本一如他很神氣的頭發也頹廢在雨中。
即使這樣,他也毫不在意,他的帥氣也絲毫沒有減半,隻是去掉了之前的張揚痞氣,現在的他,在大雨中沉默,似乎和那流水一樣,讓人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她從街邊忽然跑過來,自己撐著一把傘,另一把傘遮到他的頭上,他一抬頭,看到她隔著傘,站在他的麵前眉眼彎彎地微笑。
季離夏帥氣而狼狽的臉上滿是雨水,看著她明顯很驚訝,童沫握著傘把的手往前伸了伸,示意他接住,笑容溫暖陽光,“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愉快。
其實那時他所不知道的是,童沫當時心裏還補了一句,傻乎乎的粗魯小子。
剛才她坐在街邊一家西餐廳裏靠窗的位置,看到他路過,看了他半天,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呢。
沒想到還真的是他,不過這家夥還真是不愛惜自己啊,這麼大的雨沒帶傘也不知道找到地方躲雨嗎?他渾身都濕透了。
那次他和他的朋友幫她解決司機糾纏她的事情,她感激不盡,當時好像忘記留他的號碼了,她回到童家查到的隻是那個幫她付車費的溫柔男子的手機號。
後來撥通那號碼想還他的錢,人家大概是根本沒放在心上,說不用了,可她執意,便讓她去了一家小咖啡館。
那個人叫蘇川,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可是最後還是沒能還他的錢吧,因為那家店就是他開的,隻是讓她常來光顧就好。
童沫後來的確經常去,隻是一次都沒再見到過離夏,卻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巧看見了。
對於童沫的一番好意,季離夏好像很別扭,本來看著她帶笑的臉愣愣出神,回過神來的時候又忽然別過頭,很不在乎很不爽似的推開她的手,也不理她,從她身邊直接走了過去。
“喂,離夏,你怎麼了?”
手被打開童沫也不生氣,她急忙追了上去,在旁邊伸長了手幫他撐著傘,她好奇地歪頭看他,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問道。
恩……她記得蘇川他們是這樣喊他的。
季離夏被她看得一直別扭的偏著頭,他極不領情,語氣也不好的說道,“關你什麼事。”
童沫眨眼看他,笑著揶揄,“喂,該不是失戀了吧,學別人雨中漫步?”
敢情她把他當成了那些毛頭小子?!
季離夏白她一眼,童沫思考著,忽然也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得也的確不是很好笑,像他這種男生應該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
不過她隻是想緩解緩解氣氛,他的臉色也的確比之前稍微好了點。
她開始在他耳邊叨叨,邊跟著他不說,還一直跟他講什麼淋雨不好什麼的,扯來扯去又說道蘇川的店,說沒一次見過他,問他做什麼。
總之話是相當的多,好像在試圖和他拉近距離。
“我說你說夠了沒有?打算跟我到什麼時候?”
他想甩掉她,加快步子,她跟著小跑起來,無奈最後還是放慢了腳步。
被她煩得實在頭疼,季離夏忽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她很不耐煩。
卻看到她陽光燦爛的臉,後麵是雨幕,雨水嘩啦啦的下著,她笑嘻嘻的說道,“什麼時候你把傘接下了,我就不跟著你了。”
算是回報一下他那天幫了她吧,而且她一直在顧家很少有什麼人可以說說話,別人對她都是禮貌而疏離,讓人實在親近不起來。
看著季離夏這副模樣,她就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弟弟啦,反正她整天也沒什麼事,和他耗這麼一小會兒時間也沒什麼。
她舉著傘這麼會兒手也酸了,這些家夥個頭都很高啊,她還得微微仰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