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沫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或者說,現在的她,也隻能如此,安靜的呆著。
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她能如何麵對她?怪她嗎?父親舍棄了自己,讓她代替童謠嫁入顧家,可是現在,她看到自己成了這個樣子又哭得這麼傷心。
那她的爸爸呢?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否也會擔心她?
不,不。
如果真的對她這個女兒還有一絲的愛的話,童啟華當初就不會那樣讓她嫁給顧景澤,她不相信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們的陰謀。
童沫看著童謠在自己的麵前失聲痛哭,疲倦地緩緩閉上眼睛,已經一個多月了,在她知道了真相後的這一個多月裏,她在顧家過得有多慘,誰知道?
她痛苦,她絕望,唯一乞求的隻是讓老天爺能把孩子還給她,最後好不容易成功偷送了出去,卻還是被找回來了。
她的希望,一點點破碎,她聲嘶力竭,傾盡全力,做著最後的努力掙紮,卻被她曾經的丈夫用槍廢了腿。
那樣冷漠無情,才是他啊,那個時候她心裏有一瞬間的念頭閃過,要是有一個人能來及時拉她一把也好。
她的父親沒管她,生下孩子後連探望都不曾,他也沒有來接她,一切就都清楚了。
她被拋棄了,徹底心如死灰。
現在的她依舊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還活著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
可是她啊,好像連尋死的力氣都沒有了。
車內的氣氛莫名悲傷,童謠想要摸摸她的腿,最後又不敢摸,直接趴在童沫的身上,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哭起來。
童沫安靜睡著,麵容平靜。
該哭的,不是她嗎?
童沫徹底消失了,重要病人已經離開了顧家,安銘也打算收拾東西離開。
在顧家為他準備的醫務室,他擺弄著那些殘餘的瓶瓶罐罐,忽然的他注意到角落的一個瓶子,歎了口氣,他走過去拿起來擋在眼前細細看著。
透明澄澈的液體僅剩下一半,這是那一****為童沫做腿部手術時用的藥水,那個時候他很遺憾的沒能把她的腿給救回來。
她那樣重的傷,挑戰度很高,他拚盡了全力來搶救她,原本對於她腿傷他也是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的,可是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準備把瓶子擱回去,他動作忽然一頓,快速將瓶子拿高,觀察著底部,他看到原本純度很高的藥水裏麵有輕微的細泡出現在底部,安銘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顧家的私人飛機停在諾大草坪上,風強力的鼓動著衣服,也淩亂了他們的發,顧景澤站在那前麵送他,寧若也跟在他的身邊抱著他的手腕。
安銘眸光暗了暗,看了寧若一眼,寧若注意到他看向了自己,朝他完美微笑著,美麗動人,贏弱善良的樣子。
他也知趣,沒再提童沫,隻是擺擺手上了飛機。
轟隆隆的飛機滑行起飛聲,顧景澤淡然轉身,邁開步子離開這塊草坪。
寧若被他弄得撒了手,又趕忙追上去,跟在他的身側,柔聲問道,“怎麼了?你好像心情不好?”
“恩。”
顧景澤恩了一聲,在她麵前什麼事情也承認的爽快,他的情緒從不表現在臉上,她卻也能猜出來。
“是因為昨天闖進來的那幫亡命徒吧,還真沒想到童小姐居然能認識那種角色,闖進了顧家,帶走了她。”
寧若淡淡歎息著,察覺到顧景澤臉色沉了些,她又繼續笑著道,“不過對於童小姐,也許離開這裏是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