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銘,你是說她的腿徹底救不回了?”
顧景澤眉頭輕皺著,那天晚上之後,童沫足足睡了三天,那時她受傷太重,再加上她自己沒有求生意識,差一點就死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她真的成了那個樣子,他又忽然覺得心裏難受的慌,就好像胸口堵了一個石頭。
於是他緊急把遠在美國的安銘給弄了回來。
安銘可以說是醫學上的天才,同時也是個奇葩,生命垂危的人在他的手上大部分都能救活,隻是童沫的腿,可能再也複原不了了。
“能救活就不錯了,她傷成那樣,估計要調養很長時間才能好。”
安銘有些頭疼,他不清楚童沫這一個月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衝她那一身慘不忍睹的傷,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折磨,也不難想象吧。
“我說,好歹她替你生了個兒子,不必這麼狠吧?”
他以為是他做的。
顧景澤沉默,不再說話,童沫知道那件事情後死活不同意把孩子給他,他又何時需要她同意呢?
她簽下了離婚協議,生完孩子後她也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安分的調養身子,三天兩頭想辦法偷孩子。
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話,他恐怕早就把她弄走了,可是他沒有那樣做,明明知道她要求留下來是為了什麼。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之前也不會一槍打中她的腿吧。
童沫,你為什麼還是這麼蠢?
既然如此,腿斷了也好,永遠留在顧家,憑他養她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他們的關係徹底破裂,永遠也回不到從前,不過就算那樣又如何,她的命運,也還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安銘看著他無奈搖搖頭,作為兄弟他也要說一句,誰愛上他誰倒黴,兩年的時間不可能一點都感情都沒有,可是他這樣的人,想得到的總會用殘忍手段得到。
事情發生了就無法挽回,那早就策劃好的,也不可能永遠隱瞞下去。
童沫臉色蒼白的可怕,她從床上跌到了床下,可是她的腿,居然一點也無法動彈。
腦海裏還記得那一聲可怕的槍響,她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顧景澤居然會拿槍廢掉她的腿。
不,她沒有想到的太多了,太多了。
事實就是如此殘忍,她的腿,真的廢了,沒了一點感覺。
趴在冰涼的地麵上,童沫眼裏浮現茫然,這個樣子,還不如去死吧?
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對她,她隻是想得到那麼一點點,到了現在卻什麼也沒有了。
她的父親親手把她送進顧家,她的丈夫在她剛生下孩子就要和她離婚,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早就是策劃好了的。
如今,她可憐的孩子被人奪走當作隨時可以配備血液骨髓的工具,而她,沒了家,自己也徹底成了廢人,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卻什麼也做不了。
記得之前哭過無數次,但都是咬咬牙擦幹眼淚努力就過去了,可是現在呢?她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有。
渾身是傷,也不覺得疼了。
臉頰枕在手臂上,黑發散在四周,映襯著她的小臉更加蒼白,絕望的,或者說已經死氣沉沉的,讓人看著心驚。
她,已經不是她了。
丈夫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連家,也不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