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的盯著李大夫,等對方說話。
卻不曾想,李大夫還沒開口呢,蘇家老太太忽然道:“搖頭是什麼意思,是要死了?”
蘇子杭臉色一僵。
蘇鳳儀卻瞪大眼睛道:“什麼?要死了?不行不行,娘,老二媳婦不能死!”
她神色緊張不似作假,邊上的人都意外的看著蘇鳳儀。沒想到,蘇鳳儀看起來狼心狗肺的,對餘氏還有這份心。
卻聽蘇鳳儀繼續道:“娘,她要是死了,以後誰給我們洗衣服做飯啊,還有誰去下地幹活啊!”
此話一出,蘇子杭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躲在邊上的塗新月更是抽了抽嘴角。
奇葩,還真是夠奇葩的。好歹也相處了十幾年,這蘇家一大家子卻把餘氏當牲口一樣使喚,事到臨頭,還想著她像頭牛似的繼續為蘇家賣命呢。
李大夫神情也不好看,他歎氣道:“餘嫂子的命算是暫時保住了,隻是她這手……就算是保住了命,手也廢了。”
蘇子杭麵色灰敗。
邊上的蘇家老太太和蘇鳳儀也有點震驚。
李大夫繼續道:“餘嫂子雖然保住了命,可是腦子和手畢竟傷的厲害,往後半年隻怕湯藥都離不得口。”
這要是放在富貴人家,每日不過是多喝口藥的事情。可落在一窮二白的農民身上,可就不一樣了。
蘇家老太太頓時皺眉:“我們家可沒怎麼多錢倒貼給她看病。”
“就是就是,這病我們不治了,手廢了就廢了,管她呢!”蘇鳳儀也連忙道:“我們蘇家的老底都被子杭娶媳婦給掏空了,眼下哪有多餘的閑錢。”
“不治了,不治了,一隻手又不是不能幹活!”
小破屋內,蘇鳳儀和蘇家老太太連連搖頭,十分嫌棄的說道。平常說什麼相互扶持一家人,可到了節骨眼上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蘇子杭臉色鐵青,望著奶奶和大姑那張冷漠的臉,堅決的握拳道:“這病一定要看,藥也一定要抓。”
蘇鳳儀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樣,差點沒跳起來,冷笑道:“子杭,你別太過分了,我們蘇家養著你讀書吃白飯已經夠辛苦了,眼下還要給你這個殘廢老娘治病……”像是想起了什麼,她那雙精明的小眼睛在小破屋內搜尋了一圈,而後猛然落在了角落裏的塗新月身上,尖聲笑道:“是了是了,眼下還有你這個傻子媳婦,也要靠著我們蘇家養著。抓藥的錢,我們說什麼也拿不出來,難道要為了給餘氏一個人看病,把全家給餓死嗎?”
被點名道姓的塗新月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聽見蘇鳳儀說沒錢的時候有點想笑,方才這老貨進門的時候懷裏明明就揣著一包錢。隻不過,塗新月忍住了沒說話。因為她想看看,自己這個便宜相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情。眼下麵對兩個忘恩負義的吸血鬼,會不會慫下來。
畢竟,交換了庚帖,自己現在已經是蘇家的媳婦了。塗新月可不希望,自己將來的相公是個慫包。那日子,可就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