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過去,蘇阮放輕了動作下床,她光著腳走出臥室,就看見烈女和戚耀還有歐陽允都站在走廊上,他們都在等著她。
“嫂子,對不起,是我沒用。”
戚耀低頭,聲音沙啞,滿眼血絲,他低頭,再多的對不起,也不能讓康季晨活過來。
烈女去扶蘇阮,被蘇阮避開了,她想對他們笑一笑,告訴他們自己沒事,可是眼淚卻又流了出來,蘇阮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說一句話,她轉身往樓下走去,一步一步,她想去看看康季晨,送他最後一程。
“嫂子,你現在還不能去。”
烈女攔住了蘇阮,即使去了,也看不見康季晨的,那麼慘烈的模樣,康季晨肯定是不希望嫂子看見的,其實烈女也沒想到康季晨會以那麼慘烈的方式結束生命,烈女知道的時候心裏也是一陣唏噓,畢竟在她對他的認識裏,那個男人不是個脆弱的人。
蘇阮身體打晃,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去送康季晨最後一程,他承受了那麼多,最後以跳樓自殺的方式結束生命,蘇阮是怎麼都沒辦法平複心裏的情緒,身體虛弱的提不起力氣和烈女爭執,她努力讓身體保持平衡,站在那裏,看著烈女。
就在這時,歐陽允的身影從他們的身後傳來,清冷平靜:“我覺得還是讓她去的好,在這裏未必就能好到哪兒去。”最起碼去了,她心裏還能好受點,沒有遺憾了。歐陽允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烈女氣惱的聲音打斷。
“這裏沒你的事兒,歐陽允,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她的一句話,噎的歐陽允緊皺眉頭,對上烈女暴躁的小臉,他忍了又忍,雙手抱胸靠牆而立,好吧,他當空氣。
氣氛越發的尷尬,蘇阮抬腳往樓下走,烈女攔不住,另一邊戚耀已經打了電話給康季森,那邊的康季森沉默了下,讓戚耀把手機遞給蘇阮。
“嫂子,森哥的電話。”
蘇阮沒接,如果這也是阻止她去的電話,她不想接聽,戚耀已經將手機拿到她耳邊,康季森低沉帶著沉痛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吃了東西讓戚耀給你檢查下身體,他會送你過來。”
康季森那邊似乎很忙,聲音嘈雜,蘇阮應了一聲:“好。”她知道他的心裏肯定也是不好受的,一直以來康季森都把康季晨當親弟弟看待的。
烈女也聽見了手機裏康季森的聲音,她扶著蘇阮下樓,心裏還是擔心蘇阮的身體是否抗的住,蘇阮示意自己能下樓,不用擔心自己,她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卻很穩。
廚房裏一直煲著魚頭湯,烈女給蘇阮盛了一碗,湯熬的濃白,味道正好,蘇阮沒胃口,勉強自己喝了下去,肚子就飽長的厲害,再也吃不下去任何東西,她讓烈女盛了一些放在保溫煲裏放到車裏。
戚耀開車帶著蘇阮並沒去語言,而是到了康家老宅。
康季晨的靈堂搭在老宅裏,這是康季森的意思,這一生他都認定了康季晨是自己的弟弟,出生在康家,自然也要從康家離開,蘇阮到的時候,靈堂已經搭好,還請了做法事的。
白色的花圈,黑色的挽紗,黑白色的照片,整個靈堂的氣氛壓抑的厲害,康季森站在靈桌前看著康季晨的照片,背影透著寂寥和悲傷。
蘇阮一步步走過去,站在他身邊,目光對上康季晨的遺像,依然是她記憶裏溫潤平和的模樣,如今卻是陰陽兩隔,眼淚一滴滴掉下來,蘇阮身體搖晃了下,身邊有人遞過來已經點燃的香,她抬頭,透過模糊的視線對上康季森擔心的眼神。
他們都沒有說話,心裏都很清楚現在任何的語言都不能讓康季晨活過來。蘇阮上了香,身邊的男人輕輕的抱了她一下,無聲的給了她溫暖和慰藉。
天已經大亮,康季森一夜未睡,依然堅持守在靈堂前,他並沒通知太多的人來吊唁康季晨,隻想在最後讓弟弟走的安靜、平和些。蘇阮看著康季森眼底的血絲,讓他去喝湯休息下,康季森搖頭,輕輕擁著她的肩膀,讓她不要擔心他,何況他還有其他的事兒要做。
就在這時有嘈雜的聲音響起,康雯雯和康東浩的聲音傳來,保鏢攔著他們,不讓他們靠近靈堂。康季森眼底一抹戾色閃過,他正要去找他們,他們倒是送上門來了。康季森拍拍蘇阮,示意她不用擔心,他吩咐保鏢讓康家的母子進來。
康雯雯一把推開攔著她的保鏢就衝了過來,嚷嚷著質問康季森:“季森,為什麼要讓一個外姓的賊在康家設置靈堂?你眼裏還有我這個長輩嗎?”她本不想這麼和康季森對上,但是當她聽到康季晨的靈堂竟然安在了老宅,立即沉不住氣了,這太不吉利,晦氣,立即帶著兒子氣衝衝的奔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