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將士亦是一愣,看了洶湧而來的敵人,亦不多言,道:“是!”
隨即便向城門衝去。
武殷眸光赤紅,握著刀的手緊了幾分,對著身後留下來的幾名士兵道:“聽我命令,殺!”
“殺!殺!殺!”
武殷麵色一寒,提刀大步向前走去,電光火石般洞穿一名敵兵前胸,直透後背,血濺而出,灑向半空。
手刀快舞,將一冒然逼近的敵軍連頭帶肩砍成兩片,鮮血和內髒暴灑而出,濕透大地。
廝殺聲四起,城外夜梓逸劍眉輕蹙,城牆上亦多了多少敵軍,原本雲梯上的將士亦是奮力廝殺著。
夜梓逸握韁的手微緊,偏在這時,一聲長長的刺響,沉重的虎牢城門迅速打開。
夜梓逸眼眸一眯,呼嘯一聲,驅馬率先進城,馬側長槍落入手中,閃電橫掃,一名敵兵迎槍拋飛。
隨即數千精兵蜂擁而入,鐵蹄滾滾、殺聲震天,玄色的狂濤一撞進虎牢關內,就像彙入大海的溪流一般散入龐大的關城,襲向叛軍諸多要害。
夜梓逸手中銀槍未緩,幾如白蛟騰空,槍影映雪,斜挑劈掃,敵軍一旦遭逢,每每慘叫跌退,鮮血濺上月光彌漫出狂肆殺氣,擋者披靡。
一時間,血腥衝天,屍橫遍野,所有人都似殺紅了眼,而夜梓逸似也沒了往日的桀驁不馴,眼底蒙上的是一層深寒。
原本係在額間的白綢染上了不少血跡,此時看上去,卻現在的那麼猙獰。
城中一道道血光於火影之中交織成遮天蔽日的殺伐,不知過了多久,一抹光亮自地平線緩緩升起,虎牢關迎來了詭異的黎明,瞬息之間被濃濃煙烈火籠罩。
夜梓逸勒馬止步,胯下戰馬一聲長嘯,騰空急停,傲然而立。
黑色的眸倒映驚人的火光,火勢迭起,燒紅半邊天空。
目光掃視了一下麵如土色的敵軍,冷言喝道:“我隻說一次,降者免死!”
似乎被夜梓逸的言語所懾,敵軍鬥誌霎那間如烈日灼雪般立時消融得幹幹淨淨,也不知道誰人帶頭,‘乒乒乓乓’地將手中的兵器盡皆拋下,跪地乞命。
忽地,有一人大吼道:“帝厄已經亡了一次,難道亡國奴的滋味你們還要體會一次嗎?”
果然,這話讓跪在地上的敵軍一愣,亦有不少人緩緩站起身,低聲呢喃著。“不……不……我不要再當奴隸。”
“不要做亡國奴。”
夜梓逸眸光微寒,卻也朝這些敵軍的身後望去,他能看著那城樓之上站了一個人,隻是光線不太暗,他看不清。
“將士們,寧願為國捐軀,高傲的死,保住帝厄最後的尊嚴,也不要苟延殘喘的活,連作為人的資格都失去。”
“不做亡國奴!”
“不投降!”
那些話顯然激起了這些敵軍的鬥誌,他們已將武器撿起來,高聲呼喊著,有的甚至拿了長槍便像他們襲來。
夜梓逸眸光淺眯,卻也緩緩抬手。“殺!”
他不願看著血流成河,屍積成山,但有時候的生死,必須建立在屍體之上的,他雖性子不錯,亦不願屠戮,但不代表,他不會殺人,不會殘忍。
他雖是皇子之貴,但正因是皇子,才會背負更多。
此役,他不能輸,郢霧,也輸不起了。
“住手,逸王殿下,在拚個你死我活之前,我到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那人的聲音傳來,夜梓逸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連姓名都不敢相報,躲在暗處的人,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本王談條件。”
那人卻也不惱,隻道:“在下隻是一無名小卒,殿下無需知曉在下的名字,隻需知道,談判,有足夠的籌碼便好。”
夜梓逸望了望遠處,不願再與他廢話,隻是擺手,剛要命人動手,城樓那便火光便也亮了起來,而那裏靜靜站著一人,他的旁邊,卻跪著一人。
跪在地上的人衣著破爛,發髻散亂,雙手被麻繩捆著,身上似有不少傷。
夜梓逸眸光淺眯,卻也緩緩收回手。
“怎麼樣,逸王殿下,這個籌碼夠嗎?”
夜梓逸看著遠處的人。“本王到沒看到什麼籌碼,不過無恥小人到看到了一個。”
“看來逸王殿下眼神不太好。”那人亦不惱,舉步上前,抬手撩開那跪在地上的人的頭發,迫使他抬起了頭,這才道:“逸王殿下這下看清了。”
夜梓逸手一頓,眼底的錯愕不是一般,武殷亦是駕馬前來。“王爺,是妤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