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忽然傳來一陣撕痛,她抬手捂著心口,即便是想做到不著痕跡,卻也瞞不過眼前的人。
“怎麼了憶兮,是心口又痛了嗎?”
憶兮淺笑搖頭。“沒,隻是開心過頭了而已。”
“你少瞞我,你的心思我還會不知?若是累了,就告訴我,我帶你下去。”夜梓逸卻是一臉認真。
“武殷好不容易做的,看完吧!再說,我亦好久沒看過煙花了。”
她的確很久未看過了。
夜梓逸見她如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扶她坐在屋頂之上,其實也不怪他們,用憶兮的話說,屋頂上看的風景,是別處看不到的。
久而久之,便也成習慣了。
煙火通明,夜梓逸抬眸望天,久久,卻也道:“憶兮,明日,我便要走了。”
憶兮蹙眉,亦有些吃驚。“去哪裏?”
“戰場。”
憶兮手指微僵,卻也緩緩別過頭,是啊!還能去哪裏。
“眼下戰情緊急,我不想瞞你,已經有好幾封告急信傳入皇城了。”夜梓逸道:“本是找到你便要回去的,可你的身體不好,加之忙於虎蹲炮一事,便耽擱了,不過也好,至少能留下來陪你過個生辰。”
“是去哪裏?禹城嗎?”之前他們說過,禹城戰情緊急。
“禹城我派金生過去,狼筅所排列的陣隊這些時日來都是他在操練,如今已經熟練了,拍他過去,再合適不過。”
憶兮似對這些並不關心,隻道:“那你要去何處?”
“郴州。”
“郴州?”
夜梓逸點頭。“郴州的敵軍是古屹之人,古屹之人雖明麵兒上幫著帝厄,但郴州是要塞,與禹城並不在一個方向,他們忽然攻擊那裏,不僅是為了分散兵力,更為了拉開一條口子,那裏的仗,不能輸。”
憶兮聽的心顫,古屹之人雖不是驍勇善戰,但卻兩麵三刀,之前與郢霧拉攏,而如今卻幫著帝厄,這樣心思的人,更是可怕。
“那你將虎蹲炮帶上。”
“虎蹲炮如今雖已成功,但還是要多研製些,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用,至少再沒有勝算之前,不能讓敵軍知道,打草驚蛇。”
“那你可有勝算?”憶兮滿臉擔心。
夜梓逸卻忽然笑了起來。“怎麼,小瞧我這麼多年,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啊!”
憶兮微楞,的確,眼前的夜梓逸雖當著她的麵兒還跟以前差不多,但山河破碎,斷臂之仇,他又怎麼可能再是以前的夜梓逸。
憶兮看著他,道:“不管如何,沙場凶險,你要小心。”
夜梓逸卻還是打趣。“這話可不像你會對我說的。”
憶兮一臉認真。“夜梓逸,還記得你跟我說的話嗎?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知道嗎?”
夜梓逸卻忽然笑了起來。“你到把這話記得清……”
夜梓逸話未說完,憶兮卻依然抱著他,手臂有些顫抖,便是夜梓逸亦是一愣。
“怎、怎麼了?你可別這樣額,雖然我從沒把你當做女子,但九哥在下麵兒看著呢!九哥我可打不過啊!”
憶兮卻隻是抱的他更緊了。“夜梓逸,答應我,要好好的,完完整整的回來。”
她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她的手上觸碰了太多人的血跡,而現在,她隻有夜梓逸了。
夜梓逸一愣,卻也明白她擔心什麼。
抬手撫上她的青絲,笑道:“放心吧!我是誰?又有誰欺負的了我,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待我凱旋的時候,你定要塗上我送你的胭脂,戴上我送你的首飾,到城門口來接我。”
憶兮微微蹙眉,緩緩鬆開他,似有些不明白。
夜梓逸卻是無奈的聳聳肩。“沒辦法,我又沒娶王妃,那些個侍妾,在我初上戰場的時候就逃了,我好歹一個王爺,回來時好歹也得有個美人兒去迎接吧!”
憶兮白了他一眼,卻也不再答話。
夜梓逸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是過了多了,她當夜便命人將各種傷藥的藥物送到他府上去了,卻依舊無半點兒睡意。
“你很擔心他。”
低冷的聲音傳來,憶兮緩緩轉身,看著來人,行禮道:“王爺。”
夜梓玨到不吃驚,緩步靠近,憶兮剛要後退,肩膀卻被他控製住,她掙紮不了。
夜梓玨並不多言,卻也將一隻玉簪別在了她的發絲間。
憶兮一愣,夜梓玨卻道:“隨意看到的,你若不喜歡,可丟掉。”
夜梓玨說完,便也大步離開。
徒留一臉茫然的憶兮留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