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色鬼正自捧腹,忽得白光一閃,冷劍襲來。隻見莫劍聲怒吼:“惡賊,拿命來!”
哪知萬色鬼人影一溜,又到了莫劍聲身後。此牆甚窄,隻容得一拍人。萬色鬼竟能踏著牆麵而行,這一身手一出,著實讓人目瞪口呆,許多原本打算出手的賓客也不敢妄動了。
萬色鬼道:“瞧你這驢脾氣,你女兒如此可人兒,你還要的回去嗎?”
莫劍聲哪裏理會,隻顧強攻。
萬色鬼笑道:“莫老倌,早上的傷口還疼嗎,這抓上可是喂了毒的。”
莫劍聲一聽大驚,本以為隻是受了外傷,沒想到萬色鬼抓上居然有毒。其實萬色鬼隻是嚇唬莫劍聲,但那句話在莫劍聲腦海裏回蕩,久久不能散去,不禁越想越怕,那傷口竟覺得有千萬條蝕蟲在啃噬,背上滲出岑岑冷汗。
萬色鬼看出便宜,狂風暴雨般襲來,莫劍聲心中有顧念,手上便全沒了氣力。萬色鬼一抓鎖住寶劍,一抓去掏莫劍聲心窩。莫劍聲無奈,隻得棄劍,翻下牆來。
誰知萬色鬼竟然也跳下牆來,虎撲向莫劍聲,道:“先滅了你,免得到時候攪我好事。”
忽地橫來一麵快刀,萬色鬼“咦”了一聲,心道好精妙的刀法。還沒緩過神來,又是刷刷兩招。萬色鬼定身一看,竟是禇致理,著實大吃一驚。那鄉下少年,居然會如此精妙的刀法。
莫劍聲乘機調息,發現並無中毒之跡,才知被萬色鬼戲耍。
萬色鬼正待再鬥,哪知堂中卻已沸騰。
“這…這是破塵刀法!”
“刀妖風塵破竟然重出江湖!”
“把他交給我,我要給我師兄報仇!”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口語中滿是深仇大恨。鐵劍門一幹人等和三鬼一聽“風塵破”這個名字,也都停手。全場目光都聚焦在禇致理身上。
天沙幫幫主陳大海使出擒拿招數,一把將禇致理摁在桌上,桌上器皿各是“咣”地一震。陳大海惡狠狠道:“風塵破在哪裏。”一麵暗暗吃驚自己隨便一拿居然便得手。
禇致理手腕被折地咯咯作響,但他氣陳大海蠻橫,偏就不說。
“你找他做什麼?”
“報殺父之仇!”
王守仁讓禇致理拜風塵破為師,禇致理心中自然認為風塵破是好人。他正義凜然道:“那一定是你爹罪有應得。”
陳大海大怒,一腳把禇致理踹飛出去,禇致理喉頭一甜,咳出一灘濃血。滕龍幫幫主霍天驕道:“他搶了我幫滕龍璧,難道也是我幫罪有應得嗎?”
禇致理一把把血擦幹,朗聲道:“那一定是你自己不小心丟了錯怪人家!”
堂中又炸開了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數落著與風塵破的血恨家仇。
萬氣鬼怒吼一聲:“豈有此理!”堂中立馬鴉雀無聲,又聽萬氣鬼道:“操他奶奶的,風塵破是個什麼東西,你們居然為了他把我們兄弟四個晾在一邊?”
説罷就要拿賓客出氣,所幸被萬貫鬼拉住。
“且看看他們說些什麼。”
洛常瑞對於清泉道:“你不是說他們是長雲寨的嗎,怎麼和風塵破扯上關係。”
於清泉委屈地說自己也不清楚,問禇致理和誰學的刀法。
禇致理道:“我沒見過什麼風塵破,我的刀法是王先生教我的,他讓我拿這三招刀法去拜風大俠為師。”
“什麼狗屁大俠,他是刀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王先生一定是風塵破的徒弟,大家去剁了他!”
“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人,先讓他吃點苦頭!”
於清泉又問王先生是誰,禇致理道:“貴陽新上任的驛丞,王守仁啊。”
此言一出,“張大人”身邊屠夫模樣的那人拍案而起,大聲道:“放他娘的狗屁,王守仁何時到貴陽了?”
另一個高痩漢子對“張大人”道:“王守仁早就死了,他的龍泉劍不正在大人手中嗎,況且他一介書生,哪裏懂什麼武功,這小子滿口胡話,大人明查啊!”
原來這兩人便是趙進和劉衝,不久前在京師城外被王守仁殺退,又拿王守仁配劍龍泉劍謊報王守仁死訓。這“張大人”正是錦衣衛督統張庭鬆。劉瑾權傾朝野,錦衣衛自然也在控製之下。趙進劉衝雖然是東廠的人,但張庭鬆深得劉瑾信任,若是告他倆一狀,兩人自然必死無疑。
張庭鬆不置可否,道:“你兩的事我自有分寸,先該把公公此行交給我們事辦好”。
禇致理道:“誰說王先生死了,長雲山下貴陽驛站活的好好的,你們自己去看啊。”
陳大海抓起禇致理領口把他舉在空中,道:“誰問你什麼王先生了,快說風塵破在哪裏。”
禇致理將頭一瞥,朗聲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