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寒冬季節。
這裏是滄河旁邊的一個渡口——風雪渡口。
滄河是一次地殼運動的產物。兩百多年前的大地震,吞噬了上百萬的生命,也鬼斧神工般雕刻出橫穿亞美大陸的最大的一條河流,其中2/3位於大陸最富饒的克魯亞王國。風雪渡口雖然不大,卻是克魯亞王國渡過滄河,進出首府亞特維亞的必經之地,來來往往的旅客也熙熙攘攘,就算是在這風雪肆虐的時候,照常有人冒著嚴寒和下得緊密得雪花趕往渡口,風雪渡口因此而得名。
已經連續下了半個多月的雪了,還沒有一絲要停的跡象,稟冽刺骨的寒風卷裹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呼嘯著,沒一會就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雪。這種天氣是不會有人願意在外奔波的,縱使是集聚在風雪渡口等著渡河的商人和冒險者也都願意呆在鎮上唯一一家酒店裏,圍著燃燒旺盛的火堆,喝著烈酒雲裏霧裏的瞎侃。還沒有人能夠在橫跨數百米而且河水遄急的滄河上建橋,渡口平常隻能靠渡船擺渡接送來往人流,到了冬天,風大浪大,加之水裏時常夾雜鋒利的冰刃,可以毫不費力的刺破船板,輕而易舉就可以讓船毀人亡,擺渡已經是幾乎不可能的事,自從有幾個自認為水性超群,被巨大利益誘惑而貿然在寒冬擺渡的水手連船帶人被滄河無情吞噬之後,再好的水手也不敢用生命作賭注,因此,就形成了一個眾所周知的慣例,嚴冬要想渡過滄河,隻能等待每年近1個月的冰封期。
天已經快黑了,外麵雪下得緊,渡口唯一一家酒店——風雪老店裏卻是熱鬧非凡,桌椅已經全部撤空,讓出偌大的大廳,中央燃燒著一堆旺旺的火,老板還不斷的指揮夥計往裏麵添加木材,紅紅的火苗在空氣中跳躍,往四周發散熱量,帶來無限暖意。火堆四周圍坐著幾十個旅客,有的靠著躺著小酣,更多的喝著烈酒,腹中的酒精和火焰一起燃燒,在不斷跳躍的火苗和昏暗燈光的映射下,大聲說著這裏那裏的秩聞,肆無忌憚的喧嘩。
忽然門被推開,一陣刺骨的寒風夾著大片大片的雪花一下子席卷進來,壓得跳躍的火苗忽閃忽閃,那股如同就來自地獄深處的冰冷讓所有的人都不禁打個寒戰,連同原本已經酣然入夢的旅客也掙開迷蒙的眼睛和其他酒客們一起抬起頭望著門口。說笑聲、喧囂聲嘎然而止,整個酒店一下子靜下來,除了從門外卷著雪花的寒風呼嘯著撲進原本暖意盎然的大廳,四下裏死一般沉寂。
迎著眾人的目光推門進來的是兩個人一個身形魁梧,一個嬌小玲瓏,雖然全身上下都嚴嚴實實包裹在風衣裏,還是不難想象他們的性別。兩人一邊踏進屋子,一邊解開粘滿雪花的風衣交給迎上來的夥計,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但當他們的身體和風衣中脫離出來的瞬間,所有轉著各種念頭的人大腦“轟”一下停了下來,全身的機能仿佛都在刹那間停止了,時間在此刻停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彪悍的劍士,足有兩米高的個頭,在嚴寒的冬天居然隻穿了一件單薄卻又裝點精致的衣服,每一刀裁剪、每一道線條、每一個裝飾、每一個褶皺都恰如其分烘托出他強壯健美的身材,都足以顯示他身份的不平凡,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為他量身定製的。衣服外裸露的胳膊上結實的肌肉隨著肢體輕微的動作象小山一樣凸起,背上斜背著一把寬刃巨劍,足有常人那麼高,重量自然不言而喻,背在他身上卻好像一根羽毛似的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每一個動作。濃眉大眼的相貌倒還算得上英俊,唯獨下巴尖了一些,眼神過於尖銳,無形中透露出一絲陰狠的神態。
劍士勇猛的外形已經足以讓眾人瞠目結舌,但眾人目光的焦點卻是他旁邊的那位少女。與其說那是一位少女,倒不如說是一件藝術品,是一件由最偉大的造物主,用世上最好的玉雕成的藝術品。一身潔白的棉袍,掩不住那動人的曲線。頭上雖然戴上了風帽,卻擋不住那絕世的風華;風帽遮住了大部分頭發,卻有幾縷俏皮地鑽了出來,如絲一般柔順,錦緞一樣亮澤,但是搜遍整個大陸,想必也不會找到這樣好看的錦緞吧!那晶瑩潔白的臉龐上,修長的睫毛中間是秋水一般顧盼鶯飛、明眸善睞的眼睛;鼻子微微上翹,可以想象,平時少女惡作劇後皺著這美麗鼻子的模樣,不知有多可愛,多頑皮!那小巧玲瓏的嘴巴,那動人的唇形,隻要是男人看了,都會有抑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