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鋒芒畢露 節一 初戰告捷(2 / 3)

拓拔長岩站在高高的哨樓上,看到十分真切,看到百輛木車一字排開緩緩向安節鎮開來,先是一驚,但立馬明白了木車的用途,心中暗自讚歎之餘,心中卻也冷笑不已:頜牧果然沒有說錯,這個羅秸雖勇,卻缺乏變遷之力,戰場上瞬息萬變,為將之道要善於隨機應變,針對不同的情況采用不同的戰略策略,墨守陳規隻能將自己和手下的將士陷入死地。羅秸用此木車衝殺取勝慣了,也不想想,木車雖好,但魔狼峽穀不足一裏寬,那麼多木車如何能夠排開?還不相互擁擠不堪,亂成一團被動挨打才是怪事。

果然如拓拔長岩所料,那一字排開的“開山戰車”到了魔狼峽穀入口,雖未擠成一片亂成一團,但卻無法通過,隻得全部停了下來,調整隊型,以備五輛一排前進。

拓拔長岩一直異常鎮靜地看著那些木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心中計算著距離,就在此刻,忽向旁邊的傳號兵下令道:“投石機發射!”

隨著一陣嘹亮的號角,布置在魔狼峽穀兩側的的十六部投石機一起發射,數十個巨石帶著撕空的巨響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砸在那些“開山戰車”上。“開山戰車”上的包鋼擋板確實可以擋避箭矢,但如何能夠抵擋這些數噸重的巨石?好幾輛戰車頓時摧枯拉朽般坍塌了,下麵的重裝士兵有的被巨石壓在下麵,頓時一命嗚呼,有的被破散的木車所傷,發出一陣慘叫,其他人紛紛向四周散去,想要尋找可以抵擋巨石的掩體,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新一輪巨石砸下,又摧毀了數輛戰車,傷亡了數百人。其他完好的戰車看到如此情形,正欲調頭退後,可由於在穀口周轉不便,相互碰撞,亂成一團,而等來的是又一輪要命的巨石,頃刻之間,“開山戰車”幾近全部毀損。

看到這一幕,羅秸差點暈了過去,他沒有想到自己依為法寶,助他百戰百勝的“開山戰車”會如此迅速就全部報銷了,自己該如何向大帥交代?說來也怪自己,習慣了“開山戰車”衝前,無所匹敵的戰術,一時間忘了魔狼峽穀特別的地形,也沒有想到敵人會在魔狼峽穀兩側如此險峻的地方布置那麼多的投石機。原來用“開山戰車”衝擊敵人堡壘,有時也會碰到敵人的投石機的攻擊,但那是在開闊地形,“開山戰車”擺得開,所受的損失小。而在魔狼峽穀不足一裏的地形裏出動百輛戰車,擠成一團,那還不是明擺找死嗎?

眼看一輛輛戰車被巨石砸得粉碎,士兵死傷無數,羅秸心中暗暗叫苦,可不敢下令撤退,否則會極大動搖軍心,況且,重裝步兵行動遲緩,還沒有退回來,在投石機的攻擊下可能已經所剩無幾了,還不如豁出去了,揮兵挺進,直逼敵營。羅秸相信,近戰敵人的步兵絕對不是自己精銳的重裝步兵的對手,到時候趁著兩軍纏鬥,自己大軍揮進,定能大功告成。

於是沒有退兵的指令,許多重裝步兵離開了戰車,不顧不斷飛落的巨石,徑直向安節鎮衝來。重裝步兵由於全身全是鎧甲,甚為沉重,行動較為緩慢,這段時間,死在巨石之下的,足有兩三千人。但其他人還是不要命得踩著同伴的屍體,冒著飛石,直向前衝來。

拓拔長岩看到這種場景,不禁點了點頭,對於敵人的戰力和戰意深感敬意。換著其他部隊,遇到如此重襲早就潰不成軍四處逃跑了,可敵人的重裝步兵失去了戰車的掩護,卻仍然敢向安節衝來,似乎知道隻要再向前衝,就能夠離開投石機的攻擊範圍,確實不愧為烈焰統轄的埃爾侖亞合眾國最精銳的第一軍團。

“弓箭手準備!”眼看對方就要離開投石機的攻擊範圍,進入箭矢的攻擊範圍,拓拔長岩大聲下令道。欽佩歸欽佩,但敵人畢竟是敵人,對付敵人就不能有一丁點兒的心慈手軟。

高壘後麵排成三列,一直延伸過去,布滿了這一麵高壘的虎騰軍弓箭手早就等候著指令了,立刻開弓上弦,閃爍著寒光的箭頭全部指向即將靠近的那些重裝步兵,就等拓拔長岩一聲令下,立即可以箭矢齊發。

“放箭!”拓拔長岩大聲喝道。

虎騰軍上千名弓箭手立即發出了一陣密集的箭雨,箭如飛蝗,落在了敵軍當中,衝在前麵的上百名重裝步兵慘叫而倒,每個人身上均插滿了羽箭。

第一列弓箭手射出箭以後,立即退後裝箭,第二列弓箭手上前放箭,然後是第三列弓箭手,然後又是第一列弓箭手,如此循環,密集的箭雨不斷向敵軍飛去。重裝步兵的鎧甲雖然堅實,替他們擋去了大多飛箭,但還是有一些射中了沒有盔甲的麵部和其他要害,立即斃命。而且,虎騰軍的弓箭手中,還有來自傲雲太子府的高手,那箭淩厲得撕空裂風,無堅不摧,那些重裝盔甲在這樣淩厲的箭矢之下,竟然像薄紙一般,一刺就透,絲毫沒有半點作用。

那些未被箭矢奪取性命的也不一定就是幸運兒,宗天拂在高壘前麵暗設的壕溝、陷阱和鐵藜發生了作用。好些重裝步兵跑著跑著,突然腳下一軟,陷入下麵的壕溝陷阱裏,頓時被裏麵掩藏的尖刃戳過對穿,有的則是踩上了被浮土掩蓋的鐵藜,雙足被戳亂,倒於一旁慘叫不止。

衝在最前的重裝步兵兵們受到如此箭雨的洗禮,慘叫著倒下去,經過剛才的投石機和現在箭矢的攻擊,一萬名重裝步兵至少損失了大半,但後麵僅餘的三四千人仍悍不畏死的衝上來。而一些輕傷的也帶著插在身上的箭,繼續往上衝。烈焰的烈火軍團部隊的強悍可見一斑。他們無不狂熱的舞動手中的兵器,嘶吼著,努力接近虎騰軍的陣地,他們相信,隻要能衝到敵人麵前,敵人絕對不堪一擊。

眼看就要抵達虎騰軍所布置的第一道高壘。

拓拔長岩忽將手中的大旗一揮,安節鎮營門大開,早已等候多時的頜牧和他的五千疾風軍躍馬而出,有如一道的閃電疾撲向迎麵衝來的火焰軍團的重裝步兵,數千匹戰馬一起奔馳的時候,場麵相當驚人,塵土飛揚,風沙遮日,整個大地都在微微的震動。幾乎一眨眼的功夫,火焰軍團的重裝步兵的眼中就充滿了疾風軍那飛馳而來的身影,陣型立即被這些急馳而來的鐵騎衝擊得七零八落,一片零亂,碰到的士兵皆如暴風雨下的殘枝落葉,四下飛拋。

領頭的頜牧一身純白色的盔甲,在夕輝之下似乎有一圈光暈浮現在他的身上,和胯下烏黑發亮的駿馬相映成趣,給人以無比強烈的視覺衝擊。在他的身後,一杆繡著大大的紅色“頜”字的疾風大旗在晚風裏迎風飄揚。他左手持鋒利無比的星牧劍,右手揮舞著厚背馬刀,如神龍出海,一馬當先,所向披靡,每次出手都有數名重裝步兵慘叫著倒下。甚至幾名極為凶悍的重裝步兵將領在他的麵前連一招都遞不上,就紛紛被劈成兩半。其餘疾風軍跟隨其後,在那些重裝步兵的隊伍中縱橫馳騁,迅疾如電,刀鋒所指,血花飛濺,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血肉橫飛、肢體斷裂,幾乎沒有什麼抵抗力。片刻之間,地上已經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羅秸驚呆了,情報不是說安節隻有一萬輕步兵嗎?什麼時候鑽出來如此犀利的鐵騎?不然自己怎麼可能派出重裝步兵?要知道,重裝步兵雖然鎧甲堅固,戰鬥力遠勝輕步兵,但騎兵那猛烈的衝擊力,卻不是人力和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所以,遇到了速度和衝擊力都無可比擬的騎兵,不論是輕步兵還是重裝步兵都根本就沒有較量的可能性。如果是敵人的騎兵衝殺而來,自己固守陣地,至少還有長矛兵可以對付,雖然也不是什麼良策,但至少不至於被一邊倒的屠殺,而現在是自己的重裝步兵送上門去,毫無防備之下突遇敵人騎兵,就是想逃跑都跑不掉。想到這裏,羅秸就在心裏直罵娘。

但說什麼都於事無補,羅秸不能眼睜睜看到自己的重裝步兵被敵人的鐵騎無情的屠殺,

於是,他一咬牙,手中的長劍向前用力一揮,決定將自己的騎兵投入到戰場中,身後的旗手立刻升起了戰鬥的旗幟,衝鋒的號角同時吹響。前鋒軍中的一萬鐵騎兵看到己方連連失利,早已按奈不住出戰的情緒,現在得到了號令,齊齊發出震天的呐喊聲,開始放馬發動攻勢,直向安節鎮衝去。

然而,毀損在魔狼峽穀入口處的“開山戰車”的殘骸和落下的巨石幾近堵塞住了穀口,進入困難,令上萬名鐵騎不得不減緩速度繞開這些障礙,而投石機不失時機投放巨石,頓時砸得鐵騎人仰馬翻。好不容易通過了穀口,已經有上千名鐵騎慘死在了巨石之下。

經過幾個來回的衝殺,三四千重裝步兵已經所剩無幾。等宰殺完最後一個重裝步兵,頜牧的疾風軍重新在高壘前列陣,此時,正好滿是怒火的敵人騎兵衝殺而來。麵對洶湧而來的敵騎兵,頜牧一打手勢,疾風軍立即全體放下手中滿是鮮血的厚背馬刀,彎弓搭箭,一邊向衝來的敵人射箭,一邊井然有序的向營內撤退。

敵騎兵紛紛中箭落馬,旋即被後麵飛馳而來的馬蹄踏為肉泥,有的則是踩上了被浮土掩蓋的鐵藜,戰馬立刻前蹄跪下,將馬上的騎士飛拋而出。但更多的騎兵已經冒著箭雨急衝而至,幾乎已經到達疾風軍的後隊,和疾風軍的隊型連成了一線。

眼看所有的部隊都退回了大營,斷後的頜牧七支箭連珠而出,將衝在最前麵的七個騎兵射翻在地,然後提起厚背馬刀揮刀而出,閃電般的在空中劃過無情的軌跡,將迎麵衝來的幾名騎兵連人帶馬被劈成兩半。高壘後的弓箭手也發出密集的箭雨,射倒一大片騎兵。趁這個空擋,頜牧也退回了大營,大門立即閉上。此刻,那些急衝而來的騎兵才發現,敵軍讓開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如林的尖木和長矛。但想要立馬停住已經不可能了,就這樣在慣性和後麵騎兵的擠推下,有如拍岸的驚濤駭浪撞上岸邊,一瞬間,他們的衝擊有了一個極其短暫的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