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且不論,克麗絲家族滿門忠烈,東靖王石昊田勞苦功高、位高權重,麾下精兵戰將無數,影響力舉足輕重,實乃我國中流砥柱,母後怎能對東靖王下毒?且不說我國世仇薩貝克王國已蠢蠢欲動,萬一惹怒克麗絲家族,肘然生變,豈不國將大亂?母後也必將成為克魯亞的千古罪人、遺臭萬年!”
“母後,是真的嗎?你真的這樣做了嗎?”寒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絲綾。
“住嘴!”絲綾一聲怒喝,玉臉嬌叱道,似乎帶有無窮無盡的威嚴,令淩雲和寒凝不由一震。
“王兒,不要胡思亂想了,你還有許多政事,快去忙吧,這個事情我調查清楚了,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絲綾突又心平氣和道。
淩雲怒視絲綾半晌,道:“我去找父皇去!”說罷忿然轉身而去。
“二哥,二哥,等等我!”寒凝秀目看了一眼絲綾,跟著淩雲的步子跑了出去。
眼見淩雲和寒凝逐漸遠去的身影,絲綾雙眸中閃現出一絲寒光,“哼!寒傲雲,你究竟有什麼神通,連我子女的心都被你搶走了,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絲綾異常狠毒道,聲音寒徹入骨,令聽者不寒而栗。
克魯亞皇宮後廷的西區有一座獨立的別院,四圍用高高的院牆攔起來,裏麵總共有五進的院落,院落之間用遊廊走道相連,其間點綴著花木池塘,假山亭榭,顯得精致而又不落俗套。在院牆的內外,有數目不少的侍衛晝夜不停地守衛。這些侍衛雖然人數並算不眾多,但全都彪悍冷冽,身著淡青色的龍鱗寶甲,顯而易見是禁軍中最精銳的青龍衛。
從青龍衛的稱呼中不難看出,青龍衛是禁軍中專司保護皇帝的侍衛,那自然是禁軍中最精銳,也最特殊的部分了。其實青龍衛雖劃歸到禁軍中,但並不由禁衛統領指揮,而是直接歸皇帝指揮,因此,身份特殊,地位崇高,要求自然也就不同尋常了,不僅要有超人的能耐,忠心方麵更是沒有絲毫問題,絕對是完全忠於克魯亞皇帝一個人,隨時可以為皇帝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自然,他們享受的待遇也絕非普通的禁衛所能相比。
這些青龍衛有的手握兵刃,戍立原地,一動不動,但所透出的肅殺氣勢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有的隱身於各個製高點的暗哨內,觀察著周圍的任何動靜。可以這樣說,就是一隻蒼蠅,也不可能躲過這些青龍衛高手的視線,進入院內。
這裏就是克魯亞當朝皇帝寒亞寧的寢宮。
寒亞寧以前並不住在此地,但自從前皇後華月病故後,寒亞寧觸景傷情,便從邀月宮中搬了出來,居於此僻靜處。幾年來,他時常把自己關在其中,或獨自傷懷,或縱酒放歌,很少料理朝政,這才會讓野心蓬勃的絲綾有機可趁,逐漸清除異己,獨攬大權,操縱克魯亞朝政。
院內最後一進,是一個不小的宮殿,名“忘憂閣”,乃寒亞寧初建此處,忘卻失去華月皇後憂傷之意。宮頂銀白色的琉璃瓦在太陽下折射著刺眼的光芒,簷角高高彎曲翹起,簷下無數白玉風鈴叮當作響,伴著晨風,煞是清脆動聽。四麵堅韌的金剛石牆上數根白玉柱雄偉矗立,淺藍色的水晶簾葉在玉柱之間交疊垂落,隨著晨風有韻律地擺動。地上鋪滿了白玉,外有長廊,裏麵是精致的花格子長窗,廊外的扶手是雕花矮欄,廊內則排列著一些精致的盆景,整個裝點豪華中不失典雅,雍容中自有風韻,確有皇家的風采。
淩雲好不容易勸走寒凝,前來忘憂閣找父皇,剛走到院外,便聽見院內不斷地傳出悠揚的樂曲聲,以及嘈雜的談笑聲。不用進入他已知道父皇定是又在與一幫內臣飲酒賞舞了。自從華月皇後病逝,父皇先是閉關傷懷,以後又幾乎每日沉醉歌舞,作踐自己,不理朝政,更是將無數諫臣趕出宮廷,以至於朝堂之上人人噤言,但——如今風波迭起,國將大亂,父皇怎麼還……淩雲想到此,頓覺氣不打一處來,徑直闖入“忘憂閣”中,隻見數十美女正在大廳鋪滿白玉的地麵上隨著悠揚的樂曲聲翩翩起舞,身著繡花綴蝶的緊身襖,外罩刻絲褂,手拂廣袖,兩截白嫩如耦的玉臂在淡如輕煙的羅紗映襯下更顯迷人,再配上綰臂的金環,束指的玉環,耳垂點綴的明珠,肘後腰下的香囊,繞腕的鐲子,腰間的玉帶,一時衣香鬢影,環佩叮咚,教人目眩神迷。
四周幾張青玉案,坐滿了頭戴各色高冠華冕,身著雲錦細織衣裳的人,飲著佳釀,陶醉地看著廳內美女的舞姿,搖頭晃腦,還不時高聲叫好。大廳正上方,坐著一個穿著龍黃袍,頭戴高高的皇冠,兩鬢微斑、容貌俊俏、身材雄偉高岸,不失一個有魅力的男人,但臉色蒼白,明顯酒色過度,醉眼迷蒙,不修邊幅,舉手投足間絲毫無顧盼神飛、氣度優雅、氣勢昂然的風采。
此人正是亞美大陸第一強國克魯亞的當朝皇帝——寒亞寧!
淩雲一闖進殿門,便推開正在輕舞的舞姬,指著周圍眾人和舞姬怒喝道:“滾,都給我滾,都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不知道規勸皇上勵精圖治,反而蠱惑皇上沉醉酒色之中……”
原本春意融融的大廳倏然變得肅殺起來,一股無法言語的冷冽之氣漸漸彌漫其間,似乎是一轉眼的功夫,這裏再也找不到一絲香豔的感覺。正沉迷於美酒歌舞的眾人聞言大驚,但一見來人乃是二殿下寒淩雲,冷電湛湛的鷹目,掃過自己,俱麵色慘白,紛紛朝後退卻,隻有當中的皇帝寒亞寧仍然醉眼惺忪,自斟自飲,渾然不覺。突道:“大家喝啊……喝……音樂,音樂呢……舞姬……喝……”
淩雲走上前去,俯身跪倒在地,含著淚對寒亞寧說道:“父皇請原諒孩兒莽撞失禮!但請父皇以龍體為重,以克魯亞千秋大業為重,親君子,遠小人,重振朝綱!”
“酒,喝……”可寒亞寧似乎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絲毫不能領會淩雲的良苦用心,隻是惺忪著醉眼嚷著要喝酒。
淩雲見狀,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忽從自己身上的錦袍撕下一塊,咬破食指,在上麵寫道:“風波陡起,國之將亂,兒臣雖不孝,但不辱寒氏威名,願與大哥和魔狼峽穀共存亡!”然後將其輕輕放置在案頭,又恭恭敬敬向寒亞寧磕了幾個頭,起身出宮,直奔魔狼峽穀而去。
就在淩雲轉身出宮的那一刹那,原本醉得幾近不省人事的寒亞寧突然睜開了眼睛,無神的雙眼立即變的精光四射。他起身端坐,神情肅穆,哪裏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虎目不怒自威,渾身散逸出一種無比的王者霸氣,仿佛一尊由天而降的神祀,渾身充滿著無比莊嚴的氣勢,幾乎要叫人為之向其膜拜。他凝神看了看淩雲留於案頭的血書,有些安慰的點了點頭。
“恭喜我皇有如此龍子!”寒亞寧身側突然憑空閃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年近中年,身著錦衣,腰係繡帶,高大魁偉,相貌堂堂,獅鼻闊口,方臉大耳,向寒亞寧躬身道。
“恩!”寒亞寧似乎非常欣慰地笑了笑,轉頭看著那人道:“淩兒雖然有時有些衝動,但天性善良,能夠分辨是非,雖絲綾所生,但不似絲綾那般陰狠毒辣,而且文韜武略樣樣不凡,又與雲兒和睦相處,相親相愛,實在難得,日後定能夠輔佐雲兒建功立業,我也放心了!”說罷向那人問道:“還是沒有查出絲綾的背景和來曆嗎?”
那人聞言麵色沉重,有些慚愧道:“還沒有,我已經派出了四撥總共26人,無一不是偵探情報的好手,可至今為止除了探知她好像來自遙遠的魔焰大陸之外,全都石沉大海,毫無音訊。我們規定每三天必須聯係一次,可到昨天,我已經和所有人失去聯係整整二十天了,最壞的可能是它們永遠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