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鵠輕歎了口氣,道:“希望如你所說吧,不過,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做好全麵準備。赫連恩!”
“屬下在!”
“你速帶三千鐵甲軍到那群可疑之人處附近嚴密布防,但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恐慌,萬一發現他們有一丁點兒不軌之處,立即格殺勿論,務必保證太子的安全!”
“是!”赫連恩大聲答道,領了將令,轉身而去。
蔡鵠將軍看著赫連恩強健的背影,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相信,有赫連恩在,有三千精銳鐵甲軍在,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赫連恩可以說是蔡鵠將軍一手培訓和提拔起來的。赫連恩剛參軍時,還是一個小毛孩子,可他堅毅的神態和認認真真、一絲不苟的作風很快就引起了蔡鵠將軍的注意。在蔡鵠將軍的特意培養和提撥之下,赫連恩很快就成長起來,脫穎而出,在戰爭中發揮了超常的智慧和本領,幾年時間內,赫連恩已經成為鎮南將軍蔡鵠手下最得力的幹將之一,與拔岩齊名,並稱為“魔狼雙虎”。
以赫連恩的功勳,原本好幾次都可以提升為副將的,但他堅決不從,隻願意當蔡鵠的親兵隊長,守護在蔡鵠將軍身邊,深得蔡鵠將軍的信賴和所有將士的擁戴。
而鐵甲營,是蔡鵠將軍最引以為豪,
由他親自指揮的精銳親衛部隊,在鎮南將軍軍中地位最高,是每一個士兵都為之奮鬥的目標。能夠進入鐵甲營的,無不是經過千條百選,又經過地獄式訓練淘汰而出的精英,也正是因為如此,經過蔡鵠將軍近十年的心血,鐵甲營總共也僅有不到四千人,人人身披刀槍不入的鐵甲,既擅長單兵作戰,足以獨擋一麵,又精通合擊之術,為蔡鵠將軍多年的征戰立下了赫赫戰功,也在魔狼峽穀爭奪戰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可以這樣說,蔡鵠將軍相信精銳鐵甲軍,勝過於相信自己。
傲雲到來之際正好是正午。
由於風雪太大,而飛雪馬車又全身素白,在雪地裏不易辨別之故,直到傲雲到了離天陽關不足十裏的地方,才被蔡鵠派出的探子探知,消息一回報過來,立馬引起一陣人濤湧動。
過不多久,遙遙的,一隊人馬自漫天雪幕中悄然而至,潔白的飛雪馬車前,一騎遙遙當先,手中高舉一麵大旗,旌旗在風中獵獵飄揚,蔡鵠將軍依稀可見上麵寫著兩個金色大字——“傲雲”。
蔡鵠立即催馬向前,迎了上來。
“末將鎮南將軍蔡鵠,前來恭迎太子!”還遠遠的,蔡鵠就躍下馬背,側立一旁,深深的揖了一禮,十分恭敬道。聲音不大,卻在風雪肆虐的空氣中凝而不散,清清楚楚響在每一個人耳邊。蔡鵠將軍的親衛也跟著躍下馬背,緊隨蔡鵠身後,立刻又有幾名親兵趕上來牽好馬匹。
飛雪馬車很快就來到蔡鵠身邊,尚未停穩。傲雲緊了緊雪白的風衣,走出了馬車,小臉凍得通紅的驚鴻緊緊跟隨在傲雲身邊,一步不離。除了前麵舉旗的拜風月和前去探查敵情的天翔之外,八俊中的其他六人——趙波、駱玉暉、佑德、絕情、雁樓和狂戰如眾星拱月般將傲雲和驚鴻護在中間。
“太子出來啦!”傲雲剛一露麵,人群最前麵有幸目睹傲雲容顏的不禁歡呼起來。
此言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經過風雪冰凍中長久的等待,幾乎所有沉澱的激情都在此刻激發。前麵能夠目睹傲雲風采的自然是歡喜無比,後麵看不到也都紛紛往前麵擠,一時間人頭攢動,人潮洶湧,就如同攜排山倒海之力呼嘯而來的海嘯,著實讓有上萬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所築成的人牆飽受考驗。倘若不是所有的士兵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人牆早就“決堤”了。
“蔡將軍辛苦了!”看了看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和正在竭力壓製洶湧人潮的士兵,傲雲輕輕皺了皺眉頭,卻依然淡然道,語氣極為平靜,猶如湛藍的天空。
“末將無能,勞煩太子千裏奔波,蔡鵠慚愧!”
“同為國內蒼生請命,同為浣花郡百姓免受戰亂之苦,蔡將軍鎮守魔狼峽穀十數載勞苦功高,何須自責,傲雲姍姍來遲,讓蔡將軍及在場所有的人久候,實在過意不去,請蔡將軍見諒!”傲雲毫無盛氣淩人的感覺,寬和道。
“太子千萬不可如此折殺末將也!太子能來浣花郡,實乃浣花郡上百萬居民和將士之福,雖然雪大風寒,可人們都自發來此恭迎太子大駕,來了這麼多人,也實在大出末將預料。”
“可惜太子到了,末將就必須返回京都,等候新的任命,不能在太子麾下聽令,實乃末將一生最大的遺憾啊!”蔡鵠將軍的拳拳之心,表露無疑。
“沒有蔡將軍一同並肩作戰,也是傲雲的遺憾!”傲雲也有些惋惜道。
“此處雪大風寒,請太子先進城休息!”蔡鵠有些惶惶,又有些心動,傲雲雖然並沒有說些什麼,但每一個字,卻都如春風般吹進他的心裏,讓他莫名有些感動。
傲雲沒有說什麼,漠然點了點頭,又凝視了好一會兒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破天荒的向人群揮了揮手,這才轉身欲返回飛雪馬車。
就在此時,“嗖——”一陣輕微而密集的碎響在眾人耳邊響起。
蔡鵠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冷厲——他的眼角掃到一片若雨點般的矢箭,其來勢之勁疾,比普通的弓箭不知道要淩厲多少倍。這一片勁箭,越過層層人牆,抱著奔雷一般的氣勢,劃破虛空,直向傲雲射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向沉穩的赫連恩大為困惑,並非這變動出乎意料,而是發動這變故的,根本就不是他一直疑心的那群人——那群人並沒有任何舉動,以至於他所做好的各種應付變故的措施和準備,居然派不上一點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