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月殺神 節二 暗月殺神(2 / 3)

“任何與我們公子為敵的人,都必將後悔!”駱玉暉緩緩道,語氣異常平緩,卻透露出無限寒意。

“可惜‘暗月’從來沒有半途而廢之事!”白影人恢複了冷冰冰的語氣。

“那看來我們之間的一戰是在所難免了。”

“乾坤八手中最強悍的一招‘八麵來風’都不能奈何於我,你有把握贏我嗎?”白影人緩緩道。

“是嗎?不妨試試。”駱玉暉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又縹緲得好似是從遙遠的天際飄蕩而來。

白影人心頭微寒,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異樣,一絲無法捉摸的異樣。

眼前靜立著的駱玉暉,不知什麼時候,臉色竟變得如同透明,透著一層淡薄而柔和的光潤,襯著那雙眼睛,更讓人的心忍不住顫栗。雙目無光,但卻似乎是一片內陷的藍天,廣闊、延伸、深邃,無邊無際,那就是駱玉暉的眼睛。當然,那隻是給人的一種感覺,但卻十分真實,一種來自精神上的真實。那種與天地融為了一體的自然和和諧,就像是最完美的藝術,無懈可擊。

白影人終於動了。他的手如同他的身子一般,縹緲虛無,卻又似乎無處不在,已經隨著四周那旋轉飛射的砂石向駱玉暉撞去。

他不能不動,因為他不知道如果此刻不動,下一刻自己似乎還有再動的機會和勇氣。

白玉雕飾般的手在虛空中劃過,頓時間天地變色、晴空霹靂、電火四射,如蛇舞龍騰。

電光在駱玉暉的頂門閃過,照亮了他那張似乎透明光亮的臉。那張臉竟散發出猶如皎潔的月色一般朦朧且讓人震撼的光潤,而那雙原本無光的眼睛竟也閃過兩道如電般精亮的光芒,一閃而逝。雲蓋霧籠之間,縱使是驕陽,也同樣失色。

失色的不僅僅是驕陽,白影人更是大驚失色,幾乎肝膽欲裂,一種莫名的恐懼和駭異湧上心頭。

因為白影人突然感到駱玉暉已經不是一個實體,而是一個寬廣無垠的空間。他的力道毫無保留地貫入駱玉暉體內,但卻猶如將花瓣灑入一條奔湧的大河,不知道盡頭在何方,也不能探清河底的境況,更不用說可以對這條奔湧的大河造成什麼損傷了。

而此刻不言而喻,他就是花瓣,而駱玉暉便是那條奔湧的大河。

讓他駭異的原因還遠不止於此。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由地底向四麵八方擴散的氣勁,如同在地底遊走的蛇群,而這自地底襲上來的氣勁竟然來自於他自己!

他來來不及感悟什麼,身體已經完全無法自主地被地底蜂擁而至的氣勁拋上了虛空,就如同秋風中無助的落葉。

雲湧、雲聚、風再起。

天雷滾過,無數道銀蛇裂開厚厚的雲層,瘋舞在殺機最濃之處。四周的碎石,化成了千萬柄小刀,在電火的映照下,如一群玉蜂狂舞,直奔白影而去。

的確不愧是“暗月”族的高手!

半空中,被拋在空中即將成為箭靶的白影,身形在沒有任何借力的情況下陡然旋起,如一道白色的風暴。

不見身影,白影所在的地方,化出一個突破虛空的白洞。

——吞噬萬物的白洞。

有形的,無形的,仿佛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受到了巨大的牽引,全被吸入到白洞之中,千萬石刀,也一個不留地全被白洞所吞噬。肅殺之氣在這一刹那間,彌散了虛空中的每一寸空間,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

在白洞之下,天地再一暗,瞬時間似乎萬籟俱寂,一切都變得不再真實,縱使是雷電,也顯得暗啞無力。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比十萬個雷聲加起來更讓人驚心動魄。天空中陡然飛下一團大若磨盤的雷火,正好落在白洞之中,似乎自異度空間中竄出的鬼王,突然得讓人無法接受。電光擦亮虛空,照亮了白洞中的每一個角落。

那無邊的白洞驀地裂開,一束無比炫亮的電光自中間穿透。

天空乍開,漫天的黑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撕成了兩半,露出一道讓天光縱情揮灑的溝壑。

雲在散,霧也在散,如千萬匹黑馬向四麵八方狂奔而去,又如退潮時的海水向下傾泄不止。

穿透白洞的那一束電光漸漸慢了下來,身後散飄著繽紛的碎片,碎片之中,看到的是駱玉暉蒼白的臉。

四下飄落的碎片,是駱玉暉身上所穿的,早已破損的衣裳。而那道穿破白洞的電光,赫然就是駱玉暉的身軀。

天空中有一抹殘虹,那是自駱玉暉口中噴灑而出的鮮血。

駱玉暉冉冉飄落,上身赤裸地立在雪地上——其實已經算不上是雪地了,雷火擊下之處,方圓三十長之內全都是一片焦土。

另一邊,白影依然屹立著,但卻如一截燒焦了的木炭。他的腳下同樣是一片焦土,依然有餘煙升起。

“你……你……剛才……所用的……是……是什麼武功?居然……居然能夠……破……我的……終極殺招……‘暗月無光’……”白影的聲音猶如自地獄中爬起的怨魂,虛弱冰冷之中又多了一絲不敢相信的無奈。

駱玉暉輕輕咳嗽了幾聲,又淡漠地吸了口氣,道:“這是‘乾坤手’第九式‘雷動九天’!”

“不……不可能!”白影大口喘息,不敢相信道:“‘乾坤手’總共……總共……隻有八招,什麼……什麼時候……有了第……第九招?”

“原來的確沒有,可經過我們公子之手,就有了!”駱玉暉又嘔出了一口鮮血,可蒼白的臉色掩飾不住的自豪與榮耀神情。

“我……知道了……我藏匿……霧中,你……故意……故意露出……破綻……誘我出招……對嗎?我知道……不能……低估你,可我……還是……”白影人似乎有些恍然大悟,恨恨道。

“不!”沉默了好一會兒,駱玉暉歎了一口氣,緩緩道:“並非是我故意露出破綻。那時候,就是我自己都以為這次我必死無疑了。”

“可就在你的手立即就要印上我身體,生死攸關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悟出了……”說到這裏,駱玉暉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悟出……了……什麼?”白影人急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