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月殺神 節一 危機四伏(2 / 3)

駱玉暉不由大驚!

自從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過“八麵來風”這一招落空的時候,況且此招經過公子修改過後,更是日臻完善,威力之大,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現在居然會落空?

敵人究竟是何等人,能有如此能耐?自己心知他們的厲害了,可他們似乎還要遠遠超過了自己的估計!

駱玉暉凝神,將所知道的高手的名單在腦海裏梳理了一遍,毫無所獲。

難道是……

一個念頭一閃而逝,駱玉暉臉色大變,頓時覺得周圍陰風淒淒,寒氣襲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高手過招,任何的停滯,都可能會給他帶來致命的一擊。

四周翻滾的霧,似乎就在等待這一刻——等待一個高手思緒一滯的良機!

立即,白霧如水銀般傾瀉而至,一舉突破了駱玉暉在身體四周布下的罡氣。電光石閃之間,霧已經席卷到了胸前,等駱玉暉警覺之後,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力量在他身畔擠壓,不僅讓他體外體內痛苦萬分,更是緊緊束縛了他的手腳,讓他的行動變得異常遲緩,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致命的白霧,一點一點逼近自己。

白霧湧至駱玉暉胸前,突然從霧裏伸出一雙手——一雙如白玉雕成的手,縱使是在漆黑裏,駱玉暉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得見。

就這一樣雙手,形成宛若蘭花手般的姿勢,隻是輕輕的,慢慢的,在空中招了招,慢得仿佛都可以看得見它劃過氣流的軌跡,但在此刻,卻如同地獄招魂的短笛一般,輕輕印上了駱玉暉的胸口。

就在印上駱玉暉胸膛的那一刹那,蘭花手竟爆亮起了數十道七彩斑斕,瑰麗耀目的光華,似要把漆黑的天空照耀得仿如白晝一般。同時,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洶湧而至,就聽空氣之中傳來連串震天巨爆,巨爆過後,周圍數丈內的地麵、巨石盡爆成碎塊,亂石如蝗向四周激射,碎末飛爆而起,遮掩了整個天空……

※※※

傲雲正端坐在飛雪馬車內,忽然心頭一震,一種強烈不安的感覺襲入傲雲的心裏。不禁暗道:“不好!”

雖然這種時候,八俊是十分不願意讓他離開飛雪馬車的,因為不論在任何時候,任何情形下,飛雪馬車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可傲雲此刻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

飛雪馬車是一代神匠鬼匠人專門為傲雲製作的。

鬼匠人名號“巧奪天工”,顧名思義,就是說他有巧奪天工、鬼斧神工般的能耐,傳聞他製作的飛鳥,可以載人在天上飛行三天三夜,還有可以預知天氣的木偶,平時空著手,雨天就會打著傘,真是神奇不已!隻要是鬼匠人隨便做的一個小玩意兒,都無不精致,無不神妙,是達官貴人爭相搶購、相互攀比的寶物。

雖說鬼匠人名聲大造,經常是眾人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可他本人卻行跡神秘、遊戲人間,如神龍般見尾難見首。見過鬼匠人製品的不少,可真正見過鬼匠人的少之又少,縱使他就坐在你對麵喝酒,也罕有人能夠認出他就是傳說中巧奪天工的神匠——

鬼匠人。

傲雲也是無意之中結識鬼匠人的。

很少有人知道鬼匠人嗜酒如命,更不用說靈兒精釀的“暗香浮動”了。

兩年前傲雲帶著靈兒、星公月婆和八俊遊曆翠月湖。翠月湖風光如畫,景色怡人,令人流連忘返,連一直鬱鬱的傲雲也興致大開,露出輕微的笑意。因此午餐時靈兒破天荒的拿出了好幾壺“暗香浮動”。蓋子一開,濃鬱的酒香在伴隨著湖畔輕微的風飄溢開去,引得天上的飛鳥留戀停滯,湖裏的遊魚直在湖麵上跳躍。

眾人正在暢飲之際,一個糟老頭不請而至,直嚷嚷道:“好酒,好酒!”人還沒有到,一股酒氣和臭氣就撲麵而來,使得眾人頓時食欲全消,都不禁皺著眉頭,轉過身恨恨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隻見他身上的衣服早已髒到看不出原來到底是什麼顏色,滿頭亂發,幾乎鳥兒都可以在上麵築巢了。透過滿臉濃密,將整張臉都遮住的胡子,隻能看得見酒糟鼻和一雙醉意迷蒙的眼睛。十根手指甲中全是黑黑的汙泥。看得讓人惡心不已。

此刻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目光,更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眾人的存在,兩眼隻是直直地望著靈兒手中的酒壺,仰著頭用力嗅著空氣中飄溢的酒香,不停的吞咽著口水,嘴裏直嚷嚷著“好酒、好酒!”。

“前輩既然如此喜愛,何不坐下共飲一杯?”傲雲抬頭看了一眼糟老頭,淡然道。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居然出言邀請那個又髒又臭的糟老頭……共飲一杯?

老頭聞言,大喜,兩眼放光,也不說什麼,坐下來搶過傲雲手中的酒壺,頭一仰,咕嚕咕嚕就灌了幾大口。

同時,那一股惡臭,像是絕不止從人的鼻孔中鑽進,而是從人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之中,一起湧了進來一般,令人刹那之間,血液停頓,五髒翻騰,腦漲欲裂,眼前發黑。那一股惡臭,又像是一股極有力的力道一樣,好似要將人撞得向後退出去幾步。

此刻除了傲雲和星公月婆之外,其他人怎麼也忍不住了,一下子隻覺得體腔之內,所有的一切,幾乎全向口中湧了上來,眾人在想要忍住,但卻沒有法子,萬般無奈之下,隻得跑了開去,離開這惡臭的“勢力範圍”,去汙染清澈的湖水去了。

星公月婆雖然坐著沒動,卻也緊皺眉頭,一語不發,隻是緊緊守護在傲雲身旁。

隻有傲雲好似沒有一點感覺似的,不僅任糟老頭搶去酒壺,還又拿出一壺,細斟慢飲起來。

直至將壺裏的酒盡數喝光,一滴不剩,糟老頭才意猶未盡地長歎一聲:“啊!好酒,好酒呀!”

“好酒麼?好在哪兒?”傲雲一邊細飲,一邊緩緩道。

“好,當然好,酒色醇美,如玉脂甘凝,琥珀韻光;酒香芳冽,十裏飄香;酒味純正,既不淡薄,也不失甘,入口之後,仿佛五髒六腑都韻著酒香,如此佳釀,焉能不好?”

說完又伸出那雙髒得不能再髒的手,搶過傲雲手中的酒壺,仰頭全部將酒倒入口中,才斜著眼睛睨著傲雲,好似此刻才意識到還有別人存在似的,說道:“說吧,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