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舊屋憶母(1 / 2)

清晨,寒冬。

天陰沉沉的,大雪散落下來,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玉衣。

走過花園走廊,拖步來到了後山的小溪邊,失神的看著那間被大雪一層層覆蓋著的木屋,原本麵色平靜的武陽,此時眼中漸漸有些泛紅,隨後平複了一下心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慢慢走了過去。

因為失去了驕子的光環,曾經跟在武陽屁股後的那些家族子弟早已冷眼相對,每當他受到別人的暗諷和暗地的嘲笑,他最好的去處就是這裏,隻有這裏,他才能感受到安慰,雖然爺爺經常安慰自己,但自己心中對爺爺那一道隔閡,讓自己始終打心裏抵製著這份親情。

門前的積雪厚厚的,顯然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再來過了,武陽一腳一個雪坑的走上前去,站在門口,凍得發紫的手顫巍巍的,輕輕推開了那扇木門,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青草的藥香撲麵而來。

懷念的氣味,頓時讓武陽心中一陣酸痛,發澀的雙眼的他強行不讓自己流下眼淚,他曾發過誓,不殺死那個人之前,絕不會流下一滴眼淚。

將門關上後,武陽走到當門的木屋中間,認真的環視了一周。

九年了,這裏的擺設依舊是母親去世前的模樣,從來沒有被他人動過,武陽知道,這是老家主,也就是自己爺爺吩咐下去的,雖然不明白爺爺的用意,也許是愧疚吧,但武陽也沒有去多想,就算沒有爺爺的命令,自己也不會讓人隨意進入這個木屋。

因為,這裏的所有一切,都是自己所珍惜的東西,也是唯一讓他憶起母親的地方。

來到一處擺滿了母親生前所讀過的醫藥用書的書架,古樸的書香被武陽吸進鼻中,閉上眼睛,武陽的思緒又回到了幼時歲月,又回想起了母親每日不辭辛苦的為自己這副弱不禁風的身體,煉製著一缸缸藥浴的忙碌身影,還有那時不懂事的自己。

“娘,我想見爹爹……”一個五六歲的幼童咬下一顆糖葫蘆,口齒不清的嘟嘟道。

隻見正在仔細看著藥書的那名衣著樸實的婦女扭過頭來,雖然這婦女已有三十有二,但皮膚依舊細膩光滑,動人的眼眸滿含著溫情,看著坐在地上孩童柔聲道:“陽兒乖,你爹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了,有本事了,你爹爹就會回來了。”

“是嗎?”孩童腦袋微微一歪,眼睛眨了眨,隨即興奮道:“那娘答應我,等孩兒有了一身的本領,等爹爹回來,我要娘讓爹爹送我一柄大的新木劍。”

孩童說著,又從背後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小木劍被我給弄斷了……”

看著表麵磨得明亮的木劍,顯然這把木劍玩的時間不短了。

孩童滿臉沮喪的道:“娘說這把劍是爹爹給我做的,是天下最好的劍了,可是昨天卻頓時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在他看來,這把木劍無疑使爹爹送給自己唯一的禮物,也是自己最為心愛的東西。

見自己的孩子突然大哭起來,那婦人趕忙放下手中的書籍,抱起孩童,輕輕拍著孩童後背,安慰道:“陽兒乖,壞了娘再讓你爹爹給你做一個新的,比這個還要好,不哭了,哦,不哭了……”

“娘騙我,騙我,娘一直說,可孩兒也是一直等,可是爹爹就是不出現,我想見爹爹,我現在就要見……”孩童在婦人的懷中踢著腿,掙紮著,眼中的淚水更是嘩嘩的流下。

盡管被孩童的雙腿胡亂地踢著,那婦人沒有喝聲吵他,而是更加用力的將他抱住,眼中原本溫情之色漸漸變為悲痛,泛紅的眼中湧出隱藏在心中的淚水,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是娘連累了你父子倆,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滿含淚水的婦人哽咽著,吱唔的喃喃著,抱著孩童的雙臂更加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