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跑去看阿文，阿文痛苦地說：“阿武，我受夠了，我就是想死，死了總沒有人欺負我了吧！”
如龍看著絕望的阿文，心裏非常難過：“一個善良的人為什麼會變成一個罪犯？”
如龍苦苦思考這個問題而得不到答案。
路上，阿武悲傷地說：“阿文從小學習就非常好，我和他沒有辦法比，他常常夢想自己成為一個偉人，給全村人帶來幸福，有一次遊泳，他還救了我的命；但他上了小學後，就沒有錢去繼續上學了，十四歲就出去打工；而我的命運比他好，我父親會木匠手藝，把我和妹妹都送到鎮裏上學；後來我和妹妹在平民學校得到了博士知識，我們才出人頭地，有能力幫助大家。”
如龍說：“他怎麼能殺人呢？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阿武說：“阿文從小連雞都不敢殺，從不欺負人，他能變成個殺人犯，肯定是完全絕望了！他為什麼這麼絕望，是因為他太弱了，又沒有權力部門出麵去幫助他解決問題。他為什麼這麼弱，是因為他沒有知識、沒有財產、沒有權力，沒有一個組織看起他，為他表達意見和幫助他。我知道有許多罪犯，開始都是善良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成為了黑色的人。”
如龍問：“是什麼原因讓這麼多的善良的人最後變成了罪犯？”
阿武說：“根子就是製度！正是製度造成了公民權利不平等、貧富懸殊、官貴民賤、城鄉差異、有權者持強淩弱。比如，阿文的工頭拖著不給工錢，竟然沒有罪，冷漠自私的製度造成了阿文犯罪；再比如，你和阿雷、小麗在遊戲裏沒有****，捕快卻可以說你們****，對你們進行罰款，你們卻沒有辦法，也是製度造成的有權者持強淩弱；由於製度滲透著冷漠自私，必然會引發社會成員的普遍道德冷漠；越來越多的人會問，本該由社會和國家來關愛的弱勢人群為什麼偏要由我來照顧？社會都不管的事，我管有什麼用？而普遍的道德冷漠反過來又恰恰在容忍、甚至助長已經十分惡化的製度性排斥和歧視弱勢人群。弱勢人群為了生存，在無奈和憤怒之下，很容易成為黑色的人。”
如龍問：“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善良的人變成罪犯嗎？有什麼辦法可以讓罪犯再變成好人嗎？”
阿武說：“有，就是改變製度，冷漠自私的製度變成公正的製度，讓所有的公民權利平等、貧富不懸殊、官不貴民不賤、城鄉無差異、有權者不能持強淩弱。但是，我們有辦法改變製度嗎？我們沒有！我們現在有辦法做的事情就是開辦平民學校，給千千萬萬平民一個機會，讓他們有了知識，成為博士；他們雖然還是一貧如洗，但他們卻有了人的尊嚴，這也是製度給予的，製度規定博士的工資是一萬元；他們依靠知識，會很快有財產，就有了人的各種各樣權力，能過上幸福的生活。有了知識、財產的人就有了尊嚴，他不需要犯罪就可以解決問題，他還願意犯罪嗎？！如龍，讓千千萬萬平民有知識，有人的尊嚴，過上幸福的生活；這才是社會最大的正義，也是社會最大的公平。你明白嗎？”
如龍說：“我明白了，可是我再也進不去遊戲裏了，如果我能夠進入遊戲，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和問題，我都一定要繼續開辦平民學校！”
如龍說：“阿武，你如果能成為上海市的市長就好了！”
阿武笑著說：“冷漠自私的製度根本沒有平民當市長的路，這是幻想。”
阿武、如龍和阿美在回上海的路上，有一段很窄的土路，阿武的車子在前，有一輛轎車在後；有風，天上不時有雨滴飄落，如龍和阿美從車後窗看見他們的車子碾起的塵土撲向後麵的轎車的車窗，再加上雨滴，把後麵的轎車的車窗被弄得很髒；土路走完一半後，阿武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如龍問：“為什麼？”
阿武說：“後麵的車吃虧，這不公平，另一半土路應該讓它走在前麵。”
後一半土路，阿武的車子跟在轎車後麵，被碾起的塵土和雨滴弄得很髒；阿美點著阿武的頭，說：“哥哥越來越跟如龍一樣愚蠢了。”
阿武笑著說：“阿美，大家都有了公平的心，世界就美好了。”
回到上海後，如龍又開始玩他的遊戲了，在《半條命》裏橫掃天下。
一天，如龍碰見了一個女對手，她的動作非常敏捷，如龍手持狙擊槍，眼疾手快，給了她一槍，卻沒有打死她。
女對手躲了起來，說：“快槍手，你的出手果然非常快，讓我想起一個人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如龍說：“可以。”
“你叫什麼名字？”
“如龍。”
女對手說：“我的猜測果然是對的，真是你這個混蛋！”
“你認識我嗎？為什麼罵我？”
女對手跳了出來，手指著如龍說：“我當然要罵你了，死如龍，臭如龍，花心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