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倒要看看,這群年輕的兔崽子,究竟能整出什麼新花樣?”
褒珦和虢石父,以及虞太師等兩位協政大臣,全都放下手中奏折,罵罵咧咧朝公主府趕去。
帶著滿腔怒意,總算來到公主府。
府門外沒有人,連看門的侍衛和侍女都不在。
一行三人就這樣徑直闖了進去。
待走近些時,才發現所有人群,竟然都聚在中間那個廣場慶祝。
暴躁老頭虞太師衝人群怒喝:“吵死了,就算是你公主,也不能在皇宮內如此胡鬧啊!”
他推開人群,找到了被簇擁的朱高爔。
“賢侄你如何在這?”褒珦感到意外。
虢石父冷哼道:“在公主府聚眾喧嘩,擾亂皇宮內治安,我看就應該逮捕入獄。”
三人的出現。
讓原本喧囂的舞會停滯了下去。
中間,一個拿著紙筆,在寫些什麼文字的侍女。
引起了他們注意。
“《春江花月夜》……”
看到這五個字,虞太師壓製住了心中怒意。
這名字取得倒是不錯。
由五種人間美景,拚湊成一個詩名,倒是費了些心思。
他拿起稿紙,向下看去: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筆力不錯,對仗也勉強還算工整……”
通過這個開篇兩句,虞太師微微來了興趣。
不過這首詩若僅是如此。
那麼距天下第一絕,可就還差遠了!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江天二字承上啟下,有景入宇宙與人生哲理,江月有恨,流水無情,情感上同樣無可挑剔……”
“不錯,不錯!”
虞太師的態度,已經不知不覺發生了改觀。
褒珦和虢石父兩人,同樣陷入在文辭華美的意境之中。
然後當三人見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後。
卻無不驚歎一聲。
“哎喲,願逐月華流照君……此乃神來之筆啊!”
三人越發投入,連連讚歎。
不時解釋某句詩文中蘊含的真諦,不時又驚豔不已,拍案叫絕。
直到一口氣,看完整篇詩: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三人臉中,才浮現意猶未盡之色。
“嘖嘖嘖……此文,確實可以稱作千古第一絕!”虞太師看完後,連連咋舌。
褒珦也豎起大拇指,對朱高爔道:“此詩便是比起賢侄你那三首《放言》,也要更勝一籌啊!”
朱高爔剛想應答。
虢石父這小人,就冷冷道:“更深一籌?這詩無論文采意境,皆是獨一檔的存在!”
“別說是他一個黃口小二……”
“便要是我能寫出,我現在就可以去死!”
這評價不可謂不高。
然而當他說完這番話之後。
沒有預料之中眾人的認可,反倒空氣過分安靜。
一道玩味的聲音,從朱高爔口中傳出:“那你可以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