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的是:就誤殺了人吧?!
接下來的話,筱雨洲無論如何都沒說出來,不管是不是手誤,結果都一樣——他殺了人。
筱雨洲省略了這一部分,繼續說道:“可是,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我隻是把手搭在機括上,箭也是亂射的,說真的,我又不是神射手,隨便射了一箭,誰知道他如此倒黴……”
筱雨洲說到後麵的時候開始歇斯底裏地抱著腦袋大叫。“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麼多,我是以開玩笑的心態應征的,電話來的時候,我逃避的話就好了,我想要錢,誰都想要,但是我還沒有想錢想到要殺人的程度,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贖罪?!”
他用力地拍打著金屬製的桌子,完全沒有打算壓低聲線。
看來筱雨洲已經壓抑得太久了,孤獨地生活在這裏,一直想要找人訴苦吧?尤其是犯下那樣的錯誤之後,他一定希望有人能夠聆聽他的悔悟。
宇文倩忽然覺得自己進監獄還是有點價值的,至少她從筱雨洲哭訴的過程中,這個關於馮翠雲的話題,發現了一個自己應該早就發現,卻又一直都想不起來的東西,那純粹是心裏作用,但是它仍然是一條結論,不過在研究這個問題之前,她有的話必須跟筱雨洲說清楚。
“學長,我大概是從第四天的時候,開始就暗自下了一個決心。”
因為一向悠然的宇文倩忽然如此鄭重其事地說話,原本用手掩麵的筱雨洲,從指縫間露出了眼睛來。
“我無法原諒明明想讓我們殺人,有用各種方式做掩飾的‘主人’,我更不能容忍他將我們都當成跳梁小醜,為他表演殺人秀,他甚至把大家心愛的,原本僅僅呈現於幻想之中的推理小說,並且還誇張地現實操作,從而弄出這麼多悲劇,坑爹的。”宇文倩大罵。“這又不是PCgame,死去的人是無法複活的,學長你做的那件事情,是意外,我是相信的,但是,我還是無法原諒,我才不管‘實驗’不‘實驗’的問題,‘主人’純粹隻是有虐殺的癖好,我的行動一直都力求不能照著‘主人’的劇本去做,總之哪種事情做了之後會讓‘主人’火大的,我就會去做,我去揭露江珊自殺,其實也是因為我覺得我說出這件事會讓‘主人’鬱悶,我不想當別人的棋子,要講贖罪的話,也應該是‘主人’來贖罪,如果不是他,任何主動殺人或者意外事件都不可能發生,可是,我一定無法與他抗衡吧?既然這樣,就隻能賭上我的氣魄了,這裏麵發生的一切案件,我要在監獄裏麵拆穿,不‘申訴’純粹隻是不帶功利心的陳述和推斷,那麼‘主人’所期待的‘申訴’和‘申訴’時候周圍圍觀群眾的反應才是他想看的,我偏不如他的願,雖然我無法阻止凶手殺人,凶手還是讓‘主人’很滿意吧?但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