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幹淨的衣裳平攤在陽光能照射到的青草地上,蝴蝶紛飛其上。
舒歡自個躲在大樹蔭下,半躺在樹幹上,一邊吃著采來的野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紀丹青說著話,時不時的還往峭壁那邊瞥上一眼,見顧熙然攀爬的速度雖然不快,但還算穩健,就沒再多留意。
此時日朗風清,毒辣的陽光逼不進樹蔭裏,舒歡隻感覺身後的密林中有一陣陣的涼意滲透而出,比暑熱的天氣躲在房間裏吹空調還要涼爽愜意,結果太愜意了,她就有了困意,最後嘴裏還含著櫻桃,人就已經睡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日已西沉,顧熙然半蹲在她的麵前,右手很不安份的輕捏著她的臉頰,搖晃著她道:“天要黑了,醒醒。”
舒歡茫然的睜眼,看見泛著金紅色澤的夕陽從他身側斜射過來,有流虹般的光點在他的臉上跳躍閃爍,刺得她微眯起了眼睛,這才瞧清那些光點原來是凝在他臉上的水珠,隨著他的動作滾落下來,溢彩流光。
本來就迷迷糊糊的初睡方醒,再加上突如其來的視覺衝擊,讓她不禁有點愣神。學畫的人,多半都是視覺控,對美的事物有獨特的執著,不得不承認,她麵前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臉型雖然纖秀了一些,但勝在氣質清雅,眸光湛湛,有一種卓然於世的雋爽風姿。
真想畫下來啊!
隻是要畫就要用古風的寫意手法,才能濃墨淡彩的潑灑出這份意態……
念及至此,她想學國畫的心思不由越發迫切了起來,卻沒防顧熙然伸指在她眉間一彈:“發什麼愣?起來啊!”
滿腔的畫意都被彈得匿跡無蹤,舒歡很鬱悶的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站了起來,這才發現旁邊杜秋已經生起了火,正烤著一串不知從哪裏逮來的鵪鶉和中午捅下來的那隻蜂巢,他腳邊洗淨的樹葉上,還擱著好幾串草綠色的蚱蜢。
盡管知道蜂蛹和蚱蜢都是富含高蛋白的食物,但她仍然非常非常的黑線:“晚上……要吃蟲子嗎?”
杜秋悶頭烤著手裏的野味,不作聲,還是紀丹青從身後拎出一隻洗剝幹淨,肚裏塞滿了山菌的竹雞來,笑道:“你運氣好,剛逮著這隻竹雞,不然還真得吃蟲子了。”
幸好幸好!
舒歡輕籲出一口氣,天生怕蟲也不是她願意的,若是沒有這隻竹雞,她又不想表現出過度的挑剔來惹人反感的話,還必須得硬著頭皮跟著吃蟲子了。
心神一定,她立刻就發現顧熙和不在眼前,納悶的轉著頭找他,才看見他仍吊在峭壁之上,往下挪動的速度,其慢如蝸牛。
“他……”
她剛想問顧熙和怎麼還吊在那兒,就見顧熙然對她招了招手道:“別管他,這小子體力比我還好呢,就是怕高,讓他在上麵吊兩回就好了。這不,方才在峭壁頂上往下望時還叫得活像見了鬼,這會就安靜多了。”
……
原來顧熙和有恐高症,那顧熙然這算不算是衝擊療法?
舒歡覺得他該用這個法子治治他自己的怕水症才對!
她還在胡思亂想著,顧熙然就遞了一支木簪到她手裏:“替我把頭發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