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到的時候,太師府內外站了五百一十二個人,一座府邸圍得死死的。
洪元全身脫得精光,他死之前,一定還做過什麼事,因為他的衣服被丟到了地上,地上還有女人的衣服。
李宥道“他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隻有左胸有一點血跡,初步判定,死於牛毛針之下”。
秋風看著洪元的屍體,道“針在哪兒?”
李宥已經遞到了他麵前,一根細小的針,小到掉在地上,就再也找不到了,與普通針不同的是,它並沒有針孔,細如牛毛。
牛毛針。
秋風問“昨夜洪元屋中還有誰?”
站在旁邊的是太師府總管,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他深邃的雙眼裏沒有任何的秘密,因為你看不出來。
“是'舞林苑'名妓曾琳”總管道。
曾琳,秋風知道,也見過她,就在他去找冷寒煙的那天,他就看到了站在樓上對麵的女人,一個同樣風華絕代的女人,他正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著冷寒煙,可是冷寒煙根本沒有看她,一眼都沒有。
在冷寒煙眼裏,這個人不存在。
秋風沒有想到,那個風華絕代,不可一世的美女,竟然和床上這樣一隻死豬有這樣的關係。
洪元的確和一隻豬沒有兩樣,他也的確活得像一隻豬。
秋風見到了曾琳,她的身上幾乎沒穿衣服,她就站在秋風麵前,一雙眼睛看著秋風,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過人之處,秋風看著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熱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可是曾琳還是那樣站著,看不出來她有什麼反應,隻是三月的早晨,冷得她有點發抖,嘴唇也紫了。
秋風給她披了件衣服,倒了杯熱茶。
他再怎麼樣,也不會為難一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還當自己是個女人的話。
曾琳披上了衣服,她並沒有感謝秋風,她的雙眼還是冰冷。
“你什麼時候發現他死了?”秋風問。
曾琳突然看向了他,她的眼中有種複雜的表情,那種複雜的表情中竟然有感激。
“你相信我?”她問秋風。
秋風道“信”。
“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我當時嚇壞了,還沒有來得及穿衣服,就跑了出去”曾琳看著秋風回答。
秋風沒有說話。
李宥道“可是昨晚隻有你一個人在場,你就沒有發現一點點異常?”
曾琳道“昨晚太累,我睡得很熟,什麼都不知道”。
李宥也不說話了。
李宥的書房裏,他在來回的踱步,秋風就站在窗前發呆。
“這件事你怎麼看?”李宥問秋風。
“我在懷疑一個人”秋風看著窗外回答。
“誰?”李宥問。
“海南派,青城子”秋風隱隱約約的回答。
“為什麼?”李宥道。
“太師府防衛森嚴,外人根本不敢靠近,就是進去,也會被亂刀分屍,更何況是太師公子起居之所,隻有他,才有這個可能”。
“他有這麼厲害?”李宥幾乎不信。
“他有”秋風回答。
李宥相信他,秋風說有,就一定有。
“隻是他為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秋風回答。
“為什麼說是他呢?”
李宥問。
“因為昨天晚上,我見過他,他就在太師府的後山上”秋風回答。
李宥沒有說話了,他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
李宥道“他沒有理由”。
“有些事不需要理由”秋風道。
有很多事的確不需要理由,這就是江湖,秋風了解江湖。
但他不了解青城子,所以他想去了解他。
可是,他不知道青城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