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宥道“不可能”。
秋風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李宥低下了頭,他的神情異常嚴肅,最後他看向了秋風,道“果真如此,當立即稟報上級”。
秋風道“不可”。
李宥道“為何?”
秋風道“此乃大事,沒有確鑿的證據,恐怕沒有人相信,切不可告知他人,未知是敵是友,不可打草驚蛇。”
李宥鎮靜下來,道“如今之計,唯有靜觀其變”。
秋風道“以敵在明,而我在暗,反其道而行之,以客為主”。
李宥看著秋風,看著他麵前的年輕人,緩緩道“也隻有這樣了”。
秋風道“需要密切監視敵人一舉一動,掌握主動權,關鍵時刻,主動出擊”。
李宥點點頭,道“公子飽讀詩書,一表人才,為何不入朝為官,報效國家,以令尊之權勢,實是輕而易舉。”
秋風笑道“在下二位哥哥都已在朝為官,他們的能力都在秋風之上,況且秋風生性自由,不喜束縛,實在不懂為官之道”。
李宥感慨道“在朝為官,伴君如伴虎,時時性命堪憂,的確不如江湖自在”。
秋風笑道“李大人也向往江湖,未知江湖之中也是時時性命堪憂,紛亂爭鬥時時發生,旦夕也是性命不保。”
李宥道“以秋兄如此武功,尚還懼怕江湖爭鬥?”
秋風感慨道“世上爭鬥,從不以武力論高低,江湖之中亦是如此,也是利益頃軋,互相利用,至於拋妻棄子,出賣朋友者,多不勝數”。
李宥歎道“世人莫不以利益為先,重情重義者,實是屈指可數”。
秋風笑道“世事大都如此,我等又何必哀歎呢!”
李宥也笑了。
世事大都如此,可是他們還得麵對,隻因為無法逃避,無法逃避,因為良心,因為理想。
秋風也是有理想的,隻不過他已經習慣不向別人提起,情願被埋沒。
良春三月,夜晚還有點涼。
秋風走在街上,街上行人眾多,熱鬧非凡。
秋風要去吃老王煮的狗肉,他先去鄭記酒鋪買了一壇子女兒紅,然後奔老王小攤方向去了。
奇怪的是,今天老王的生意似乎不太好,隻有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裏,別的地方都空著。
老王見到秋風來了,道“來吃狗肉嗎?”
秋風道“我走在這條街上,就是為了吃老王你的煮狗肉”。
老王笑了,道“照常?”
秋風道“對”。
老王手腳利索,不一會兒,已經弄好了。
秋風道“今天這兒人有點少啊”。
老王道“是啊,也不知怎麼了,難道他們今天全都齋戒,不吃狗肉了”。
秋風道“他們戒,我是不會戒的”。
老王笑了,笑得很爽朗。
秋風的嘴裏早已經塞滿了狗肉,他愛吃什麼東西,他總是要吃夠,吃厭倦了為止。
他對狗肉還沒有厭倦。
街上來了兩個乞丐,一個女人帶著他的孩子,衣衫破爛,正沿街乞討,眼看走到了秋風這邊。
狗肉的香味隨風溢滿了這條街,那小孩從很遠的地方就雙眼盯著這邊的狗肉鋪,一直吞著口水。
他越走越近,直至走到了秋風的桌前,站在那兒看著秋風的碗,對那個衣衫的女人道“媽媽,我肚子餓!”。
那女人也不說話,隻管低著頭扯著孩子要走,可是小孩就是不走。
秋風從小就沒有母親,看到這番景象,狗肉也吃不下了。